?当真是一幅雅趣盎然的水墨画。 只?是这画上的地方却未署名?。 秦姝意的目光停留一瞬,随即出声打破了沉寂,微微福身行礼道:“姝意拜见婕妤娘娘,娘娘万安。” 似乎思绪刚刚回笼,宁婕妤这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满是歉疚的笑意。 “本宫这些日子尚有心事,眼下又犯了出神的老毛病,这才将好不?容易请来的客人晾在此处,实在是失礼。” 少女循声抬眸,看着眼前?的人。 宁婕妤穿了一身水绿色的银线长裙,盈盈不?可一握的腰间束着一条双合四环如意宫绦,云鬓上端端正正地插着一支团凤坠珠钗,白玉般的耳垂上戴着一副玉柳叶耳坠。 一眼望去只?如不?饮尘露的月宫仙子一般,光彩照人,仙姿佚貌。 这样精致烂漫的打扮,全然不?似她往日素静的风格,更不?适宜出现在皇帝卧病在床的时候。 宁婕妤虽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心事,却神采奕奕,眉眼含笑,端的是意态风流。 秦姝意眼观鼻鼻观心,当下了然,心事不?过?是一种说?辞,真要论起来只?怕还是一桩大?好事。 不?然她也不?会?这样明晃晃地把笑挂在脸上。 少女恭恭敬敬地垂首,轻声道:“如今将入五月,这几日更是变天变得厉害,娘娘休息不?足,身子骨亏虚也是在所难免。” 话说?的虽俗气,却偏偏滴水不?漏,叫人轻易挑不?出错,既接了宁婕妤的话,又打断了这人接下来的话茬。 秦姝意对自己的回答很是满意。 毕竟她在自己那位嘴巴毒起来能气活三辈祖宗的夫君身边,学?到?最多的东西,其一是装傻。 至于其二么,自然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话里掺假话,糊弄起人来总是事半功倍。 宁婕妤果然被她这几句话说?得一噎,连脸上的笑意都被冲淡不?少,但她很快调整过?来,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表情。 “上次世?子入宫述职,本宫听内侍说?,世?子去扬州收盐一行甚是凶险呢?” 单刀直入,真是连寒暄都懒得装。 秦姝意心中轻嗤,脸上适时露出关切的神情,长叹一口气。 “正如娘娘所说?,夫君来回不?知躲过?多少小人的刺杀,右臂上的伤口才将将好全。可真是仰赖菩萨保佑,这才勉强捡回一条命来。” 她避重就轻,只?提刺杀,却字字句句没有涉及到?在花楼里给裴景琛下药的周永。 宁婕妤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得收敛不?悦的面色,斟酌着再问。 “世?子虽是奉命收盐,可扬州的盐商已?经在这一行经营多年,又哪里是吃素的呢?如今世?子亲自前?去,常言道:断人财路便如杀人父母,盐商们?又如何能顺服呢?” 秦姝意眸光微闪,露出一副不?解的疑惑神情,沉声开口。 “夫君手持的是当今陛下亲笔所书的圣旨,把盐引收回中央,充裕国库更是一桩造福百姓的好事。于情于理,盐商们?感恩都来不?及,怎会?阻挠呢?” 宁婕妤此时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焦急,正要再问时,却被少女脆声打断,“也不?尽然。” “世?子妃此言何意?”宁婕妤连忙开口,语调中却含着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张。 秦姝意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复又垂眸,姿态十分恭谨,低声解释。 “盐商里也不?全深明大?义,总有那么几个不?信邪,忤逆上意,给世?子添麻烦的。” 她话音戛然而止,又听宁婕妤顺着她的话下意识地追问,“那,那些人呢?”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过?于关切,她又暗暗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平复心绪,才接着开口。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