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江湖寻仇”,一来削减江湖上的不良风气,二来则是避免有人操控舆论,给云出岫冠以“妖女”的名号。 虽然“朝廷的走狗”也不好听,但这只针对于部分江湖人,对于大部分普通百姓而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着,你现在的身份还是阶下囚,尚未查清楚你的来历过往之前,不要再闹出人命。”祁临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叮嘱这些,明明肆意妄为的江湖人根本不会听他的劝解,但大概是望凝青的神情太乖,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多操心一点,“人非猪狗牛马,不可以随意屠杀。你的剑术既然很强,那制服或是击败对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可是不杀干净,虫子就会接踵而来。”望凝青冷漠地道,“祛之不尽,殆害无穷,倒不如一剑杀了,一了百了。” 祁临澈发现,跟面前的人说道理是讲不通的。 “总而言之就是不许!”他拍案而起。 “哦,那听你的。”望凝青放弃得比谁都快,但她越是这样,祁临澈就觉得越是生气。 想到这,年轻的丞相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自从遇见眼前的少女之后,他皱眉的次数就越变越多。再这样下去,他眉心非得多出一道严苛的沟壑不可。云出岫这人,说她固执吧,她总是妥协得飞快;说她听话吧,她又坚决认错死也不改。 如果不把她放在身边,还不知道最后会闹出什么事来。 为了不让人小觑,祁临澈让侍女给望凝青准备了行头,但后来他发现这完全没有必要。粗布麻衣也好,锦衣华服也罢,穿在望凝青的身上都有如明月清风襟上雪,舒云淡月袖里寒。祁临澈原本指望着繁复华美的衣饰能够多多少少限制住望凝青的行动,让他们的出行多少能低调些许,但没想到这完全是适得其反。换上华服的望凝青不管往哪里一站,都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祁临澈带着望凝青去见了临江地区的最高执行官员陆知州。 位高权重的丞相身边随身携带着一名貌美女子,大部分官场上的人都难免会想入非非,陆知州也不能例外。但如果这个人换成望凝青的话,陆知州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原因无他,望凝青看上去太像是养尊处优、微服私访出来游玩的大家小姐了。一般以色侍人的女子,不管再如何掩藏,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弱气,但这白衣女子却眼神清澈,眉目飞扬——比起“女人”,她更像是“孩子”。 可要说她是“孩子”,她却偏生有有着那般出尘脱俗、令人不敢轻亵的姿容,神姿高彻,宛如世外而来的仙。 冰雪少女入凡尘,大抵,不过如此吧。 “事情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祁临澈居于上座,双手捧着香茶,不断地用茶盖拨弄着茶叶,却不去饮用,“原本是为了调查上一任巡察使的死因,结果在发现临江一带居然有贩卖良家女子的惯犯,顺着线索摸索下去,发现那家名为涴花楼的青楼居然挂靠在杨知县的名下。并且朝廷有规定,诸侯可纳十人,五品官员四,士大夫二,无官职者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为何王员外家中却养了二十七房美娇娘?” “这、这……”陆知州瞠目结舌,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原以为这名年轻的辅国丞相来势汹汹,要为巡察使的死因大动干戈,却没想到对方剑走偏锋,查起各家后院的情况,让他满腹草稿无处可使,“那、那都是玩物,没有上族谱的,没有名分……” “原来如此。”祁临澈心平气和地道,“那本官更是好奇了,王员外不过是知府的远亲,虽然有经手临江一带的盐业,但是手里哪里来的余粮?正七品知县的俸禄都不过七石五斗,这二十七房美娇娘……可不好养啊——” 祁临澈说得意味深长,陆知州却听得满头冷汗,他一双浑浊的老眼四处张望,气氛一时间变得沉凝焦灼了起来。 祁临澈双眼轻阖,指节在桌面上有序地敲打,那“叩”的声响不断响起,让屋内所有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节拍,一点点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