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 “你怎么知道二十七个小姐姐不好养的?” 就在屋内的紧绷感达到极点之时,一道空灵的女音骤然响起,说的却是令人啼笑皆非的问话。 祁临澈有些不悦地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霞姿月韵的容颜,忍不住伸出三根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上将她轻轻推远:“本官就是知道。” “你养过吗?怎么养?我能养吗?” 祁临澈抿了抿唇,被她这么插诨打科,原本严肃的气氛都没了,不过也正合他意。大鱼还没上钩,打草惊蛇甚至不妥,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抛出“王员外”这个诱饵,引蛇出洞,好让敌人狗急跳墙罢了。 想到这,祁临澈便故作轻佻地持起望凝青鬓边的一缕发,轻轻凑在自己的唇边:“陆知州可知,我家云儿昨日想吃的一只鸽子值多少金?” 灵猫被那一声“云儿”恶心得一抖。 “这——”冷汗津津的陆知州这才想起眼前之人的“贪官”之名,顿时心中一喜,先前对方施压,还以为是大难临头,但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对方在借机寻求好处而已。对于陆知州而言,不怕对方贪,就怕对方不贪,既然都是一丘之貉,那就没有必要打什么哑谜,“云小姐与王员外府中那等轻贱婢女自然是天地之别,再如何精细地娇养着都不为过,下官作为东道主,自然应当好生款待。” “云儿自然与众不同。”因为她傻。祁临澈暗中磨牙,面上却是意味深长地笑着,食指与拇指摩挲不停,“连一只鸽子都要三百金,本官可是快养不起了,所以王员外家养了二十七房美娇娘,本官可是大为震惊。” 陆知州心中暗骂这人当真是饕餮在世,面上却是小心赔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几只鸽子罢了,下官一定让二位宾至如归。” 眼神交汇之际,不可言说的交易便已心知肚明,祁临澈让人给望凝青在捕快中挂了名号之后,便带着人打道回府了。 “这是什么意思?”望凝青比了一个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挲的手势,歪头询问道。 “就是想要他给点诚意的意思。”祁临澈一手托腮,眼神沉寂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他的‘诚意’就看他愿意给多少只‘鸽子’了。” 祁临澈偷换了概念,一只信鸽的培养,前前后后的确需要上百金,他没有骗人。但陆知州不知晓,他只以为丞相借题发挥,狮子大开口,想要借此分临江的一杯羹。虽然有些肉痛,但为了瞒天过海,他一定会咬牙大出血来贿赂他的。 马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祁临澈一直在等待望凝青的追问,但她却一声不吭,他扭头过来看她,却发现她在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对他方才所说的话不感兴趣的样子:“你就不好奇我这一趟能得多少银子吗?” “钱财乃身外之物。”曾经被人骗得身无分文的望凝青用看破红尘般淡然的语气,深沉地道,“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但能买很多鸽子。”祁临澈诱导道。 “又不能给我吃。”望凝青闭上眼,缓缓入定。 祁临澈垂了垂眸,乌纱帽中散下的一缕乌发落在他的鬓边,衬得他唇色寡淡,如三月樱花。 车窗外骑在马上的暗卫靠至窗边,祁临澈不动声色地打了一个手势,他们便悄无声息地退去了。 暗示陆知州贿赂他,其实不仅是为了引蛇出洞,也是为了投石问路。陆知州给出的“诚意”有多少,他就能估量陆知州这些年贪了多少,除此之外,他刻意提出这件事也是为了试探眼前的白衣少女。从她先前的行事作风可以看出,她杀人是有“理由”的,他怀疑她是那种必须查清楚是非掌握了罪证才会下手的侠义之士,故意装痴卖傻留在他的身边,只是为了判断他是不是贪官,该不该杀罢了。 “王员外”是陆知州的诱饵,而他,则是云出岫的诱饵。 为什么没有动手呢?祁临澈冷冽的眼神扫过白衣女子腰间的佩剑,微微眯眼。莫非,是罪证还不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