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服,温声打断。 “行,信你。” 上了花轿,一路吹锣打鼓,唢呐声不停。依仗队绕城走了一圈。 跨火盆,厅堂三拜后。 沈婳和崔韫捏着同一根红绸缎,看不清路。走台阶时,一个踉跄,被他虚虚扶住。 入了喜房后,沈婳总算做到了喜床上,只听吱呀一声,喧嚣声被隔断门外。 “崔韫,你把我们几个拦在外头,就这么急?你这样可不行!” “得!不让我们进去,你好歹让喜婆进去啊!” 沈婳累了一整天,这会儿手指都懒得动上一动。 女娘安安静静的坐着,十指如葱根,搭在膝上,红衣素手。 崔韫立在原地,眸色暗沉,怎么也看不够,只有莫名的满足。 眼前的,是他的屋子,他的榻,以及他肖想多年的人。 第499章 就……这么急? 屋内灯火摇曳。 女娘铭记盖头不能随意掀的规矩,可头饰重,压的她脖子都要断了。 除了早间的几口面食,和上花轿前谢珣偷偷塞给她,让她垫上一垫的点心,这会儿,她早饿了。 可等了又等,也不见崔韫过来。 嫣红的唇瓣抿了抿,可像她这般温婉矜持的女娘自不可能新婚夜行催促一事。 床褥下洒满了红枣花生喜糖,实在硌得慌。 小手摸过去。捡到几颗桂圆。 她稍稍用力,‘咔嚓’一声,剥开,取出果肉仿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崔韫走过来,沈婳的视线里除了盖头的红,还多了绣着暗纹祥云的黑靴。 喜婆还在外头,屋内自然没有金杆秤。 他弯身两手捻起锦盖一角,随着他往上提,女娘如玉的下颌,叼着果肉的饱满的唇,挺翘的鼻,还有那双足够震慑心魂雾蒙蒙的杏眼。一一落他眼。 他深深的凝视,黑眸幽深至极,好似要将她如今的模样彻底刻在骨子里。 桃花妆精致无双。 沈婳也在看他。 她从没见崔韫穿过红色的衣裳。果然好看。如今的喜服衬的他周身少了几分冷清,与生俱来的高贵,和神韵俊朗却像是有了温度。不再是天边的皎月触手难碰,而是近在眼前。 触手可及。 沈婳记得嬷嬷曾言,夫妻间要同甘共苦,她捧着桂圆,没再吃独食,很友善的问:“吃吗?” 崔韫没吃,又给她剥了几个,便将人拉起身去镜子前坐下。 沈婳坐的很端正。她捧着脸去看着镜子里的女娘。 “像我这种手里有钱的,明明只要稍微有点姿色就够了。” 沈婳做为难状:“真是服了。我这样的让别人怎么活。” 向来克制的他,今日淡笑就没落下,这会儿更是止不住低笑一声:“嗯,可见十里红妆为聘,不亏。” 崔韫怕不慎扯到发丝,动作轻缓取下足金的凤冠,金凤钗,金步摇。 “凤冠太重给你拆了,喜服……” 他轻笑一声:“等我回来在帮你脱。” 沈婳心口一跳,就见他推门出去,再从喜婆手里端着合卺酒入内。 沈婳没接金酒盏,她蹙眉不解:“宜宁成婚那日,袁少卿还即兴的写了一首诗,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夸我?” 后头,谢宜宁还给她看了,虽然很深奥沈婳没怎么看懂,可就觉得袁少卿学识渊博!这首诗不简单! “那种我能听懂的。” 崔韫就知道沈婳安分不了多久。解了头盖,就彻底解了她的封印。 他不再看她,抬手斟酒:“交杯了,沉鱼落雁的仙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