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少女脸色透着刁蛮,毫不客气道:“让她做梦去吧!老实让出我的院子,不然——” 音音转而看向老太太又是撒娇作痴:“我就是孝顺老太太,我也得收拾她呢!”声音多软,话就多狠。 气得老太太指着她,“没规矩”三个字还没说出来,谢念音自己先吐舌说了:“祖母,这些年也没人教我规矩,我就是一个野丫头,我只知道谁敢抢我的东西,我就打爆谁的狗头!”说着眼睛往旁边一横,愣是让谢汝臻打了个寒噤。 面对这样一个唱念做打又说又笑的,关键能用来压制她的规矩,偏偏被她一句自己没人教就是没规矩给认下了,她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又兼刚刚回来,陛下那边还热乎着呢,尤其是镇北大将军就快到金陵了。 一时间就是国公府的老太太,竟然都觉眼前人有些棘手。 最后老太太瞥了谢念音一眼,挥了挥手,说了句:“我乏了,你下去吧。” 这对其他晚辈来说,已经是不待见的重话了。让老太太厌烦了,谁听了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谁知道谢念音好像全然无觉,反而恭恭敬敬行礼,顺着老太太话道:“那祖母好好休息,我下去看着人搬院子去了。” 其他人:..... 一时间那些站了满地的女人们竟不知道这真就是个听不出话音的棒槌,徒有其表,还是—— 谢汝臻长到这么大,就没像今天吃了这么多气,还是吃了自己老仇人的气,委屈喊道:“祖母——” 谁知道她拖长的嗓音,一下子被谢念音打断,愣是吓得她一哆嗦:“喊什么喊,没听见祖母累了,有你这么当晚辈的?长辈累了还叽叽歪歪没完没了,赶紧下去吧!” 其他人:..... 谢汝臻气得瞪眼。 “瞪什么眼?没眼色,还没长耳朵!让你下去,别吵着祖母休息,祖母累了,累了,你聋还是傻,听不懂?或者你就是不孝!”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让谢汝臻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想跟她对着干,一张嘴就被谢念音堵回来:“还吵?要吵咱们出去吵,别吵着祖母,谢家有你这么不孝的,丢人!” 三夫人再好的脾性,这时候都忍耐不住了,指甲都掐进手里了:“二小姐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 可谁也没想到,谢念音直接一声喝: “尔婢妾之流,敢跟我大声!” 轻蔑之声,掩都不掩。 颇有涵养的三夫人,气抖了,这才叫双手冰凉乱颤。 还没容人说话,谢念音当即一拍额头:“瞧瞧我忘了,扶正了!我忘了,哎呀毕竟十年呢,一时间不习惯也是有的。”说着笑嘻嘻道:“太太,咱们散了吧,别碍着老太太歇息了,好不好?”那口气,好像闹着不走的人是三夫人。 三夫人看着这眉目如画的少女,缓缓吸了口气,起伏的胸脯慢慢平稳。 至此,紧绷的气氛才算缓了缓,众人借机赶紧告辞。这场热闹看得她们大气不敢喘,心惊胆战。大房夫人孱弱,扶着丫头走出正堂,廊下转了身,对着谢念音笑了笑,算是私下打了招呼,这才转身继续朝着自己院子去了。 很快谢家就知道他们才回来的二小姐,闹了一场,哪儿也不去,就守着自己的箱子,看着明珠院——哦如今改回去了,重新叫了清音院,二小姐就喝着茶,笑眯眯看着里头人搬家。 孙嬷嬷和偃月带着人指挥张罗,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婆子,听说都是二小姐的人,搬起东西来那个麻利,就见大小姐的人还想着拖延到老爷回来,可那些婆子膀大身宽,也不理人,呼啦啦就把东西都搬了出来。 这下子,大小姐这头的人也不敢拖拉了,只能手脚麻利搬家,不然还能等着对面的人把大小姐的东西就那么往院子外一放,给人看笑话。 橘墨小心跟着自家姑娘,谢念音就那么托腮坐在八角亭中看着,身下是偃月早给她铺下的厚厚锦褥垫子,旁边三个火盆点了起来,孙嬷嬷百忙之中还指挥着给她挂了帐子。 看着忙乱的院子针锋相对的两边人,橘墨忍不住小声道:“小姐,真不怕呀?”她再笨也看明白了,小姐这是一回来就把老太太都得罪了。 音音慢慢道:“橘墨,你只看到高墙富贵,没看仔细。” 橘墨果然仔细看,可看不出什么来。 “十年前,我娘当家,那时候国公府就已入不敷出。十年来,国公府也没别的新增进项,反而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了。”音音看着这高墙碧瓦,看着身着绫罗的丫头仆妇,淡声道:“国公府呀,早穷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