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姜皎已经顾不得旁的事情。 她只想让梦中之事赶紧实现,好摆脱崔氏侯府的婚约。 方才与沈随砚说的话,句句属实。 两人确实是在梦中纠缠,只是纠缠的是什么事情,她并未说出来。 如今心悦他也是真,只是想请他帮忙的心悦,算不得假。 姜皎紧张的贝齿咬着朱唇,等着那端沈随砚的回复。 只是许久,她等的手都酸了,也不见沈随砚说一句话。 姜皎的柳眉蹙起,面上全是困惑。 难不成,五殿下当真如传闻之中那样,不近女色,有断袖之癖。 可是先前,他分明还夸了自个不是。 看他的模样,也不大像是有断袖之癖的样子。 厢房之中许久都未曾有人说话。 楼下有商贩叫卖的声响传来,屋中只留有错金璃兽香炉洒着徐徐烟,为房中增添生机,不致死寂。 沈随砚的轮椅朝前靠近些,他虽然坐着,却仍有玉树临风的姿态。 一身玄色衣袍衬他身躯凛凛,发上玉冠罩着一层幽幽光泽。 狭长眸子隔着屏风,也使人心悸。 在姜皎快要撑不住时,沈随砚开口,“二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只说这些? 姜皎瞬间不敢置信。 适来她说那番话,连她自个都有被酸到,怎得到沈随砚这处,这剩下如此一句。 看来他真是个木头。 不,比木头还硬,是块石头。 可不想才腹诽完,就听见沈随砚继续道:“我同二姑娘素来不曾谋面,宫宴那日唐突,不承想,倒是让二姑娘不得安枕。” 不知可否是姜皎的错觉,在他冷又沉的音调之中,却夹着几分的笑意。 她忙道:“不是何大事,殿下如此,倒是让小女过意不去。” 沈随砚思忖,手抵着额头,另一只修长的手在轮椅上轻叩,“我听闻,姜家姑娘与崔氏侯府尚有婚约所在,不知可是姜家的哪位姑娘。” 来了来了,可终于说到点子之上。 她生平头一次,觉得屏风竟是如此无用的物什。 一会儿不管她作何神态,岂不是沈随砚都瞧不见。 生来守礼又能怎样,还不是被人欺辱。 思及此,姜皎的泪珠倒是真情流落下来。 抽噎的声音传入沈随砚的耳中,他敲着轮椅的手,倏地停下。 狭长黑眸中满是锐利,薄唇抿在一处,透出不悦来。 “同崔氏侯府有婚约那人,确实是我,只是前些时日的光景殿下也瞧见,我实在是不知,要如何办才好。如今尚且知晓自个的心意,就不愿同殿下错过。” 越说,姜皎的泪越少。 如今一位美人在沈随砚的跟前,哭的梨花带雨好生可怜,但愿沈随砚这颗石头做的心,终是软和一些。 果然,听完她的一番诉苦,沈随砚沉声道:“二姑娘所言,我已知晓,今日之事我省得,二姑娘不必忧虑。” “牵扯甚广,我尚且需些时日。” 姜皎喜悦不放在面上,又将手中荷包朝前送些,“荷包......” 沈随砚揉下眉心,语气中透着少有好性子,“我收下。” 姜皎秋眸流光,水色潋滟,惹人怜惜。 黄莺似的楚楚可怜声调道:“多谢殿下。” 说着,她正欲绕过屏风朝沈随砚那边走去,但被他制止,“二姑娘先一步出去吧,将荷包放在桌上便好。” 听见这话,姜皎也不大好意思当面将东西给沈随砚,只得放在案几上。 踏出门那刻,姜皎回头,余光看见沈随砚斜飞英挺的健美,以及他那棱角分明轮廓。 待到门关上,沈随砚绕过屏风到另一边。 桌上鸳鸯穿花锦缎荷包绣的艳丽,沈随砚修长手指将荷包拿起。 思量许久方才姜皎的话,最后终是无奈一笑,将荷包放入袖中。 姜皎出了厢房,榴萼与蔻梢就迎上来。 她摇摇头,随意挑了几件首饰后就上马车。 回到马车之上,她唇边透着淡淡笑意。 不张扬,却夺目。 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