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却没见过这架势,想来是哪位讲究的世家门阀子弟到访,并不敢怠慢,忙出来相迎。 “公子高姓?来寻访何人?”门房低声询问。 一小童自车内跃下,双手捧了巾子奉上。 骨节分明的手在热巾子上擦拭数下,白皙皮肤被烫得微微发红。 小童收了帕子,又取了一罐膏脂来,掀开后一阵混着雪松的檀香气息慢慢漾开来。 门房顺着这位贵公子腰间的金色束带向上瞧。 看似简朴的月白绸衫细看有繁复纹理,层层叠叠地绣了一团又一团的蔷薇花来,拢得一丝不苟的颈巾之上是一张清雅至极的面孔 唇若含朱,鼻梁挺秀,眉目如远山那抹黛色,合在一起让人无端想起四个字来 “定州崔氏。”他和颜悦色,“崔旃檀……” 第五十五章 倾心 月上梢头,僧侣们全部回了禅房。藏经阁后的小院内灯火通明。 陆银屏一觉睡到晚上,精神饱满地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枕着的一片胸膛上湿了一片。 陆银屏愤愤地用袖子擦干净。 胸膛的主人笑了起来,隔着衣裳能感受到大片震动。 “四四哪儿都好,就是睡相丑。”天子仍是在笑。 “嫌我丑就不要跟我一起睡。”陆银屏气得要推他下床,“自然是有不嫌我丑的……” 拓跋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黑衣衬着毫无血色的玉白脸,恍惚之中像是带了几分阴鸷。 “还有谁不嫌?”他右手微微一动,拇指食指捻着她耳垂,余下三指抬了她下颌道,“说……” 语气温和,却是在逼问。 瞧他这幅模样,像是真的动了怒,金琉璃一样的眼珠子变得晦暗不已。 “还能有谁。”她极识时务,赶紧抱着他的颈子朝他嘴角亲了一口,“自然是我三姐、秋冬、二楞子,二楞子还会趁我睡觉时候偷亲我呢……” 拓跋渊眉峰舒展开,被亲过的嘴角也勾了一丝笑来。 “哦……这样啊……”他垂首回亲了一下她嘴角,“回去就把你养的那只小畜生炖狗肉汤。” 陆银屏拧了他一下:“你敢!你要真这样我再也不理你了!” 拓跋渊笑意深深,搂着她低声诱哄道:“不是想要沐浴?我带你去……” 陆银屏拿了换洗的衣物欢欢喜喜地跟着他出了院门,原以为这般偷偷摸摸是要避着僧人去他们的浴室,没想到他却携着她入了后山。 今夜有月,但参天古柏遮掩下的四周一片黑暗。陆银屏未执灯,察觉自己踩到树叶上时越发走得磕磕绊绊。 拓跋渊脚下一顿,转过身来便将她打横抱起。 一个纯瞎抱着半瞎走,吓得陆银屏搂紧他脖子。 “您不是看不到?可别摔着我……” 拓跋渊温声道:“这条路我走了许多次,不会有事。” 陆银屏的身子放松下来。 夏夜晴空,周围蝉鸣阵阵,远处隐有潺潺之声。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头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元烈。”她慢声唤他名字。 “四四。”他温声回应。 知道他晚上看不到,陆银屏便放心地去看他。 古柏透过的微弱月光下,他面色玉白皎洁,像浮屠塔顶白玉雕绘的地藏王菩萨,容正色端,具象庄严。 陆银屏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有蚊子。”趁他愣神,她赶紧撒谎。 “嗯。”他笑了笑,也不知信还是没信。 好像拐了个弯儿,那水声比刚刚更大了,像是一处小瀑布。 陆银屏搂紧他脖子,小声地问了句:“元烈喜欢的……是我的脸吗?” 拓跋渊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她,脚下走得慢了些。 离得瀑布声越发近了之后,突然猛然发力,似乎是迈上一处巨石。 如此这般迈了三五次后,终于在一处水边停了下来。 这是处瀑布下的水域,看着倒不深。月光拨开层层古柏打在水面上,泛着粼粼白光。 “这处干净,不会来人,放心洗。”月光下的他开始窸窸窣窣地褪衣服,“开始有些凉,习惯就好。”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将干净衣服放在石头上,背对着他开始解衣。既要防着可能会窥视的人,亦要防着兽性大发的他。 毕竟是在野外,说不准三尺头顶神明漫天,正经人家的女子谁敢脱精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