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找我?” 她人还未进门,便先唤了一声,接着进来之后看到坐在屋中的一家三口,愣了愣,接着曲膝福礼: “姨父也在,守宁妹妹。” 她虽说还在孝中,但毕竟是暂居在姚府,因此并没有一身素白,不过仍然装扮得很是朴素。 头上簪了一朵简单的白色小绢花,上身穿浅色窄袖小袄,下身配青色裥裙,身材纤细,简单的打扮越发显得她清丽无比。 柳氏见她一来,笑意都真诚了几分: “妙真过来,你姨父有话问你。” 柳氏这人性格虽说强势又重规矩,可她一旦真心亲近一个人,却又不同了——规则都是弹性的。 从她与苏妙真讲话,就看得出来苏妙真在短短几日之内,获得了柳氏的真心对待,话里行间透出的亲昵骗不了人,一点儿没把她当成一个在此之前从未见面的陌生人。 姚守宁心中警惕,觉得这苏妙真实在是很有本事,毕竟她娘可不是一个好讨好的人,此时却对苏妙真笑脸相迎。 苏妙真点了点头,闻听这话,便移步上前,一眼就看到了被姚翝压在掌下的那叠宣纸。 以她聪慧,自然知道了姚翝夫妇唤自己过来的目的。 “妙真,这是前两日根据你与庆春口述,所画来的刘大画像,你看有没有差错?” 姚翝有些无奈的问了一声。 事实上在画像画出来的当日,就已经请苏妙真姐弟看过很多回了。 苏庆春当时被死去的马匹弄出来的血腥场景吓得魂不守舍的,再被叫去兵马司绘画时,回想当时的场景也满脸煞白,勉强说了一些车夫特征之后,连看也不大敢细看,只确认了个大概,便匆匆点头说是。 而苏妙真倒是仔细看了,也说很像,几乎与刘大并无二致。 只可惜两人确认之后,官府随即发布了告示,至今仍没有找到人。 苏妙真听到这话,仰起了头来,脸上露出几分忐忑,匆匆看了那画像一眼,接着忙不迭的点头: “姨父,是他,就是他!” “表姐看仔细了吗?” 姚守宁见到此景,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不知是不是对苏妙真生出了偏见,总觉得苏妙真此时的怯畏是装出来的,像是想要急着将此事忽悠过去。 “当然是看仔细了……” 苏妙真听到姚守宁的问话,顿了顿,接着才极好脾气的解释: “刘大爷身上穿的,就是这样子的打扮,长相也是一样的。” “还有没有其他遗漏的?” 姚守宁又追问了一句,柳氏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出声制止。 苏妙真抿了抿唇,露出苦思之色,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 “像是戴了一顶斗笠。” 她这话先前可没说过!虽说大街之上戴斗笠的人也很多,这样的条件实在太模糊,但毕竟也是一条线索。 姚翝倒没想过这个少女有意骗人,只当她当时精神恍惚,疏漏了而已。 闻听此话,精神一振,接着又问: “你还能想得起来什么吗?” 苏妙真苦思半晌,接着摇了摇头: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她说着说着,眼圈又有些泛红: “对不起姨父,当日出事之后,我也吓得不轻,刘大爷什么时候逃走的,我竟全然不知。” 柳氏见她这模样,心疼无比,忙不迭的去拉她的手: “你还是个孩子,当日马匹发疯又与你无关,见到死马,又看到杀人,吓住了想不起来也是常事,可别往心里去。” 姚守宁心中生疑。 她回忆事发当日的情景,柳氏自报家门,苏妙真听到之后连忙出身,接着揭破她自己的身份,与柳氏相认。 唤出苏庆春的时候,苏庆春被死了马的惨烈场景吓得不轻,当场呕吐,连头都抬不起。 相较之下,她口齿清晰,姚守宁与柳氏离开的时候,分明看到她低垂着头,拍着弟弟的后背,安抚他的情景。 这样一个女子,她说她被当时的情景吓住,姚守宁压根儿不信。 不过事情若是与她无关,她为何要隐瞒呢? 毕竟马车发疯,冲击人群,导致有男人发疯,追砍百姓等,桩桩件件都与她扯不上关系,早日找到刘大,只会洗脱她的嫌疑,她没有隐瞒的道理。 除非…… 这些事情都与她有关,且关键点就在那车夫身上,所以她不愿姚翝等找到刘大此人。 那么如此一来,姚守宁又觉得困惑无比。 若这些事与苏妙真有关,她是如何做到这一切,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混乱之中,柳氏都险些死于非命,若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