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声问:“这兰草你绣的?” 温迟迟生怕他多问,淡淡应了一声,便心虚地错开眼睛。 她绣的兰草?是给他的? 他喜欢兰草,她刻意练习女红针法,来来回回就绣这么个兰草,是为了他? 若非是极其在乎,又何必不惜一切代价跑到这儿来呢,就为着这么个手帕。 那他这几日是不是对她太过分了些? 宋也薄唇微微抿了起来,他这几日对她着实没那般好,还与她云雨后立即纳了妾,她对着自己疾言厉色也许并非是当真憎恶他。 若是一个女人自始至终对着自己的郎君不闻不问,冷淡自持,从不气恼,从不说狠话,那才是不正常的。 宋也内心的不悦消散了许多。 见着温迟迟将那荷包从他手中复又夺了回去,唇角弯了弯,便也没拦着。 他顾不上背后牵扯到的疼痛,一下便将温迟迟拥在了怀中,“你真是......” 温迟迟:“......” 她见着宋也没再计较她手上的荷包,便连忙塞进了怀中,荷包里头装着的是给阿濯求的平安符。既不能被他毁了,也不能被他发现。 她淡淡地道:“我给郎君惹麻烦了,求郎君责罚。” 宋也听见细微的动静,眼睛略过她,眼神骤然发冷,他将肩后的插着的冷箭拔了下来,神情平静地就宛如不是自己的骨血与身体一般。 箭头沾了血,还剜者极小一块肉,宋也看都没看一眼,径直朝不远处的树上掷过去。 只听一声闷哼,一个人影便从树上落了下来。 宋也将温迟迟从地上拎了起来,正要抱着她上马。 只见温迟迟的眼睛从远处落到了她背后,那双澄澈双眼中的惊慌之色异常明显。 她拉着他胳膊的手有些颤抖,脸色亦更加苍白,音色颤抖,“你背后......是你替我挡箭的?” 温迟迟想起他上来便将她扑到在了地上,原来是替她挡箭,若是他没来,岂不是要死在那儿了? 想想便觉得身后满是冷汗,心惊不已。 宋也的确不满温迟迟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但他看着温迟迟发白的脸色,一副受惊的模样竟觉得内心有一丝愉悦。 有一个女人为自己担惊受怕,似乎也不错。 他舔了舔后槽牙,笑道:“是,我帮你挡的。”话音刚落,他便捞起温迟迟往一旁走。 却未曾料到本在一旁安静等待,脾气温顺的白马,骤然间低低地嘶鸣了一声。 此马狡黠非常,最是机敏,最能察觉处环境的异常。 宋也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了起来,守在这儿布陷埋伏他的人众多,他与长柏所带人数并不多,纵然能绝对压制,但毕竟林子四面通泰,有所遗漏。 有人能藏在树上,那便有人能藏在林子中,等待时机,给予他致命一击。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让温迟迟回来。 将才他与温迟迟废话了一会儿,他料着那时候便也该动手了,但没人来,心中警惕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但没想到,原来在这儿给他留了一手。 山风吹得他一身玄色劲衣飒飒作响,身上几处伤口的血迹已经凝固着了,沾在衣服上与他的血肉粘合在一起。 宋也直视前方,冷静地瞧着虚空中跳出来的几个黑衣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