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夏军斥候大口喘着粗气。 生死搏杀,只在一瞬间,但却极其耗费精气神。 一人收起汴军斥候所带旗帜,走到高处,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将旗卷着举起。 这是表示无贼的信号,若有贼,则将旗张开。 另外一位斥候看到,会举旗回应。 当然这是白天的做法,晚上会更复杂,三五人一组是必须的,还要设潜伏的暗铺,但还是那句话,做不到百分百保险。 不过晚上会扎营,危险性也不一定就比白天大,前提是你的营寨按照规矩来。 举完旗后,夏军斥候消失在了山坡后。 他脚下的山谷之中,大群骑卒牵着战马,离开了休息阵地,准备出战。 郝振威骑在马上,左右张望。冯霸则在想着事情,心不在焉。 猛然间,前方的山林之上,一斥候高举旗帜,旗面舒展,仿佛隐隐带着血色。 “有贼军!”不用郝振威说话,都虞候已经看到了,立刻大声示警。 军士们一片慌乱。 都虞候带人上前,连踢带打,勒令军士们镇定,开始列阵。 都是老兵了,若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慌,但这次不一样! 马蹄声都已经近在耳朵旁边,必然是在五里之内,甚至更近! 郝振威大吼一声,下令骑兵上马,跟着他往前冲,给步兵布阵争取时间。 冯霸也警醒过来,他召来一将,令他带骑兵跟在郝振威后面,随时支援。步兵旁边还留了一些骑卒,不过两百来骑,用做关键时刻的反冲杀。 仅有的几十辆大车被拉了过来,横在道路之上,充作障碍。 车还是太少了,若多的话,放置于步军两旁,令盾手、矛手、步弓手上车,利用射程优势驱逐贼骑,大军缓缓前行,说不定还有机会回到营地。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此番去攻浮桥渡口,根本就没带多少辎重车辆! 不远处的山坂之下,大群夏军骑兵斜刺里冲了出来。 一些手持骑枪的冲在前面,但更多的人则往两翼迂回。 郝振威边将出身,骑术自然不弱,一杆马槊被他使得出神入化,迎面厮杀时便挑起一人,随后一扫,再打落一骑。 两侧山坂之上箭如雨下,甲胄之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可笑的骑弓威力! 不过还没等他笑完,突然马失前蹄,瞬间滚落马下。 一骑向他冲来,矛尖闪烁着寒光。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一躲,避开了这记杀招,不过兜盔被人打落了。 他定了定惊魂,正待寻找一匹空马之时,又是数骑冲来,其中一人连发两箭,一箭落空,一箭鬼使神差般地正中他没有兜盔保护的额头。 鲜血浸透了红色的抹额,继而糊住了双眼,郝振威仰面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厮杀仍在继续。 银枪都四千余骑倾巢而出,复杂的地形给他们提供了极大的战力加成,令他们得以充分发挥骑射优势,用箭矢伤敌。 数百来自昭义镇的骑兵也阻截不住从两侧绕过的游骑,两条长龙绕过山坂时速度有些降低,但仍然一往无前冲了过去。 “嗖嗖!”步弓在骑卒射程外齐射,冲在最前面的银枪都骑卒纷纷落马。 剩下的骑卒绕过凌乱的车辆,马速再度下降。 冯霸的步卒们三人一组,互相配合,将骑卒打落下马后用刀斩杀。 这是昭义步卒的绝活,中唐年间号称昭义步卒冠绝天下,步兵大阵被冲开后,经常三人一小组、三小组结成一大组,将骑兵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