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高踞于万重宫殿之上,虽边远之地,亦有土官遣使入朝,歌功颂德。四海珍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享用不了的。数十万禁军儿郎皆视我为父兄,黄钺所向,再凶顽的敌人都被讨平了;长剑所指,跑得再远的敌人,也难免人头落地,传首京师。” “朕就是这天底下最说一不二的男人。朱全忠之流,只配做朕的踏脚石,在阴曹地府之中唉声叹气。朕接受着千万生民的欢呼,作为朕的女人,理所当然也能分享这份荣耀。阿保机之辈,只能丢盔弃甲、鼠窜而逃,在边鄙苦寒之地羡慕嫉妒。不要躲!” 良久之后,天雄军的精兵已经过完了。 邵树德的也精兵尽出,他哈哈大笑着离开窗框,坐到旁边的胡床上喘息。 草原上又出现了大队骑军。 看到这股银盔银甲、威风无比的具装甲骑时,月理朵仿佛看到了他们将敌人冲得七零八落的英姿。 这样的雄兵,象征着武勇,象征着荣耀,象征着无上的权威。 她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人想要什么东西,总要付出点代价。 八月初九,邵树德在银鞍直的护卫下,东行前往扶余府。 ※※※※※※ 扶余府城外,安东府兵、契丹仆从兵、横野军、万胜黄头军各部奋勇出击,连番厮杀。 八月初五,邵承节于城外手持强弓,一箭射死刘仁恭养子赵霸。 八月初六,刘仁恭宾客龙敏、刘去非缒城而下投降。 八月初八,燕将王行方在城头战死。 到了八月初十这一天,刘仁恭外甥王思同率军出城厮杀,被横野军团团围住,已历一个时辰。 邵承节骑着一匹骏马,跃跃欲试,不过想起父亲的叮嘱,他按捺住了。 父亲日夜批阅奏折,殚精竭虑,他不能这么任性。况且手下儿郎们也急着立功呢,不能扫了他们的兴。 于是乎,他让人拉来一车财货,道:“擒杀王思同者,尽赏此物。” 说罢,用剑挑了挑车上的金银器,阳光下金光闪闪,异常耀眼。 “殿下,请让末将出阵。” “殿下,交给我来吧。” “殿下,若不擒杀王思同,请斩我头。” 邵承节哈哈大笑,道:“一起上,生擒者另有赏赐。” 诸将轰然应命。正摩拳擦掌间,却见一将单骑冲入阵内,马槊左右挥舞,将敌兵之器械尽皆挡开,狂奔至王思同面前。 思同久战疲累,猝不及防之下,被此将打落铁剑,横掼于马上。 扶余兵目眦尽裂,纷纷上前争抢。夏兵也鼓噪而进,趁势冲杀。 此将紧抿着嘴唇,趁乱冲了出来。不料战马中了一枪,跪伏于地。敌兵见着便宜,又冲上来争抢,此人不言不语,从鞘套中抽出铁锏,返身直冲,连杀数人。 敌兵慑于其威势,脚步稍缓。夏兵趁机涌了上来,大声呼喝,冲杀不止。敌军支持不住,连连败退。 此将冷哼一声,也不管甲叶子里流出的鲜血,径自走到王思同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发髻,拖行到了邵承节面前,大声道:“末将邵知行,不辱使命。” 邵承节最喜欢勇将了,闻言笑道:“拓跋幺郎,真有你的!我说话算话,这车财货算你的。待破城之后,刘氏姬妾之中,再挑一人赏你。” “谢殿下。”邵知行喜道。 二人说话间,战场上的厮杀已进入尾声。最后数百扶余兵被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邵承节行走在满是血腥气的战场上,甚是满意。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