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先生,南场馆这边如何?”从伤兵营出来后,邵明义问道。 “殿下觉得如何?”任圜反问道。 “前后来了数次,感觉冬春时节比较舒服,夏秋那会就有点湿热了,出一身汗。”邵明义说道:“不过,比起更南边的很多地方,又要好上不少。” “殿下,其实南边有一处地方,比南场馆更舒服。”任圜笑道。 “哈哈,先生还卖什么关子,何不直说出来?”邵明义笑道。 “殿下明明早就心有所属,何必问我?”任圜摇了摇头,亦笑。 “瞒不过先生。”邵明义叹道:“去岁行军至八平城,我就觉得很不错。听当地土人说,西南边的山里还要更舒服。” 八平城是通海都督府一处经营多年的据点,位于后世个旧市鸡街镇。气候相对凉爽,因为其海拔近两千米。 八平城西南,就是后世个旧市区了,同样是一处非常凉爽的地方。 去年夏天,通海都督府境内的翰泥蛮叛,攻向八平城。数百南蛮旧军一哄而散,刚刚病愈的邵明义先派人招抚,翰泥蛮内部争论不休,难以决断。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三千夏军突然杀至眼前,蛮人大惊失色,一溃百里。 收复八平城后,邵明义将临时指挥部设在这里,一住就是三个月。期间,他觉得这里的气候在通海都督府也是少有的了,非常凉爽,且东面就是大片的平原,比洱海坝子还要大,适宜农耕。 仔细考察之后,他喜欢上了这片地区,毕竟大理、昆州不可能给他,退而求其次,就只能这一片了。 “殿下。”任圜拱了拱手,正色道:“八平城去岁杀了几个月,百姓逃散一空,其实正好可以……” “我懂。”邵明义伸手止住了任圜后面的话。 其实,相应的准备已经在做了。他看上了这块地,但没有求父亲,而是求娘亲——老实说,这样效果可能更好。 另外,最近两年他一直在各部活动,手底下已经笼络了不少武人。 就在前些天,他询问了昆州的长和旧官,八平城以东的耕地有多少亩?官僚支支吾吾,讲不出所以然,只说有千余顷——那就是十余万亩了。 邵明义不放心,派亲信南下考察,现在还没传回消息。 如果真的有千余顷山间平原耕地的话,那他可就有想法了。 云南这个地方,一年两熟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如果不顾惜地力,一年三熟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当然他不会这么做。 一年两熟,一百亩地就可以抵北方一百五十亩。如果种水稻的话,可能还不止。 如果在八平城以东的盆地内安置一千府兵呢?一丁授田百亩,千顷地足够了。 如果地不止千顷,那就更好了,可以安置更多府兵。 藩王之藩,可不是上个任就完事的。 邵明义很清楚,在云南这种原本的化外之地当藩王,你一定要有基本盘。 在他看来,最好的基本盘就是带过来的北地武人了,次好的基本盘是中原移民。 去岁翰泥蛮作乱,他起先一意招抚,理由是病体初愈,不宜出征。 是,这是事实,但真的没别的原因吗?翰泥蛮在当地烧杀抢掠,邵明义真不知道吗?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甚至连翰泥蛮在八平城大肆屠戮南诏百姓(白蛮、乌蛮),杀得血流成河都一清二楚。 到了夏末,他突然之间就决定要出征了。三千武士大破翰泥蛮,斩首逾万,缴获无算。 现在八平城以东的平原上只剩寥寥千余户百姓了,且还是最近从山里逃回来的,他们最终会是什么下场,其实很难说呢。整不好一顶通匪的大帽子扣过去,就都成农奴了。 “佑国军那边,我有把握招来两三百人。突将军也混得有点熟了,弄个两百人不在话下。剩下的就要从金枪军那里想办法了。”邵明义说道:“这事,先生觉得如何?” “殿下深谋远虑,仆佩服之至。”任圜真心实意道。 燕王果真是最像圣人的,各方面都像,狠辣甚至犹有过之。 不,或许父子两人一样狠辣,只不过一个是老狐狸,善于伪装,另外一个还年轻,不是很会装模作样——当然,在任圜看来,这不是缺点,甚至是优点。 “有了一千府兵,我晚上睡觉也能安稳点。”邵明义笑道:“最好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