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赶出来, 她自己在宅院里捣鼓什么?!肯定是想独占家产!! 张铜麦咂了咂骨头,一甩手丢进道旁草丛里喂狗, 接过丫鬟的帕子擦手,这才瞟了张茂一眼, 道:“我在你跟前吃得这么香, 你却连口水都没咽一下, 我可听他们说你在我这门口站一个时辰了, 一口水都没喝, 你这都不馋,可是心里压着的事情太重,实在没心思?” “哥哥我这不是替你担心吗?”张茂说。 张铜麦不说话了,坐在马上略喘了一口气,看向张茂道:“阿姐近来举动的确蹊跷,让几个得力的管事都到我这来述职,你瞧瞧我这小小一宅子,有多少护院?这真叫我想起阿爹只身去救吉叔的时候,把家中产业现银全交代给我娘了,阿爹识字太少,所以只得由他口述,长姐代笔,他临行前夜书房灯火通明,蝇头小楷共写了十页纸,事无巨细,字字留念。” 她忽然翻身下马,掏出匕首正对张茂喉管,将他抵在墙上,怒声道:“阿姐不愿同我讲,但一定有什么事儿,是你,是你这个贼心不死的东西做了什么!?” 周围的人全是张铜麦心腹,也当街杀堂亲这事也太过骇人,连忙上前阻止她。 张铜麦缓缓收手,眼睛却不肯放过张茂,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劝你莫要贪心过甚,否则自取灭亡!” 乔金粟即便瞒过了张铜麦,但她也有觉察,只是这两日被买卖上的事情缠得没时间去问乔金粟。 “既是乱着,买卖都先收一收,搁一搁,别让人在路上跑了,身上带着的路引上船前府衙还是认的,一下船说不准变天不认了。” 张铜麦说得隐晦,但众人都听得明白。 管事们四下散去,张铜麦原本都要回后院了,瞧见吉叔的儿子阿达站在角落里,便朝他走去。 “都城若被攻下,满南苏即便不进兵,也要乱一阵,很难说张茂不会借机生事,抓住机会可以了结了他。” 张铜麦说得严肃,阿达却是一笑,气得她道:“笑什么?!” 阿达生得流里流气,笑起来倒是一口白齿,道:“大姑娘也吩咐了一模一样的话。” 张铜麦勾勾手,身后丫鬟就递给阿达一只还烫手的卤鸭。 “吃吧。少去吉叔那告状,说我不比姐姐大方,叫你吃不够肉!” 阿达对着鸭屁股就啃了一口,看着吊儿郎当,眼睛却直盯着张铜麦进了内院。 张铜麦停在门后没动,转首问婢女,“备马了?” “嗯,在偏门,马棚里的马一动就会被阿达发现的,所以只弄来一匹拉货的劣马。”婢女道:“姑娘,您真要回去啊?” “外头风声紧,买卖都在收拢,可好些都被府衙掐着脖子,一层层的盘剥税款,明目张胆的吃拿好处。福叔、吉叔这两日好些场面上的事儿都不敢去,只怕又似当年那般被扣下做了官府的人质。”张铜麦一边说一边朝偏门快步走去,道:“我实在担心姐姐。” 劣马虽行不快,但却能负重,驮着张铜麦和婢女也跑起来了。 江临几个城池都遭攻陷,或是直接投降,都城里的皇亲贵胄好几拨往满南苏来。 原本满南苏的夜晚热闹如同白日,夜宵摊子到了时辰直接把笼屉一摆,就成了早膳摊子,但这几日却冷清了许多,一路上还有零星几间铺子开着,透出昏黄而沉郁的光芒。 拉货的劣马每日只走同样几条路,这一截便是其中一条,熟得都烙进蹄子里了,就算张铜麦睡着了,马儿也能走到。 张铜麦自然是不会无缘无故睡着的,她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体虚老人,也不是人小力弱的稚子孩童。 只是这夜晚月光不盛,敞开门还在做买卖的铺子又不多,一片片淡淡的光芒中,总有大段大段的昏暗。 马儿在有人有光的路段跑得慢,在安静昏暗的路段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