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再次化出几只蝶,放飞出去。这些白蝶在飞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均像是撞上一层无形的、具有杀伤力的罩子,化作齑粉。 樊池难地置信地自语道:“结界?结界封锁?!”怒气瞬间充斥心口,扬高声音对着天空大声质问:“你们失责放跑乌泽,给人间带来祸患,不设法挽回,只知道一封了之,置万千生灵自生自灭,这便是上界解决问题的手法吗?” 寂静的苍穹没有回应。倒是他骂得急了,带出一口血来。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单触角无力地耷拉下去。心中也明白,上界放弃雷夏大泽也是无奈之策。 乌泽是无比可怖的异类,带着无限的怨怒和邪气,一旦现世,必会给世间生灵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他回头看向身边穿过山谷的河水,阴气森森的黑色细长鱼影正从水底丛丛掠过。那些鱼影,便是灾难的前兆,杀气汹汹,无可阻挡。顷刻之间,就可百里沦陷。 上界将雷夏封锁起来,不让这灾难累及整个大荒,是应对这危机情形的明智选择。 半晌,他的触角又竖了起来,闭目蹙眉,头顶触伶伶颤抖,努力捕捉着某种气息。 良久,虚脱一般垮下来,叹气道:“捕捉不到白泽的气息啊。” 望向身后的广袤世界,叹一口气。大荒世界版图宽广,幅员辽阔分为九黎,巴蜀,中原,江南,雷夏,燕丘六片大泽。雷夏东边靠海,西边以华胥之渊为界。这片大泽生活着万万凡人和飞禽走兽,虽有许多不堪,可是仍有很多事物值得保护。 上界赋予樊池的责任便是庇护的这里的万千生灵,剧变发生之际,封锁来得突然,上界把他和万千生灵一起抛弃在这里了。 隐藏在云层之上的结界无人能突破,更别说他身上有伤,只要稍动灵力,便气血逆流,伤口迸血。他打出生起,就没这么虚弱过,感觉非常沮丧。 如果能找回白泽,他就可以恢复得跟以前一样强大。不知这个家伙是否还存在于世?樊池手指张合,一群白蝶从指间出现,四散疾飞而去,给他采集来自各个角落的讯息。 距雪山五十里外的溪水边,九蘅靠近溪边,想要洗一把脸。她的影子映在水面上,脸上脏兮兮地粘着泥巴,头发乱成一团。 怪不得之前那个驾车的车夫说她是乞丐。活脱脱的乞丐模样。 这溪水的源头应该是来自山上融化的积雪,所以才冰凉彻骨。此时时节是夏末秋初,气温两头冷中间热,今日晴了天,更不寒冷。多日来难得的阳光落在溪水里,跳跃成一路闪光碎片。 她捧着水洗脸,理头发。 水面的影像被她晃碎,手指没到水中,没有注意到水中有一些三寸长的细长阴影飞速划过,转圈靠拢,朝着她的手指袭来。 可惜在靠近的一刹,她的手捧了水离开水面,淋到脸上去。 一只白蝶从她身边飞过。她看了白蝶一眼。白蝶看了她一眼。 第5章 自我分裂的细鱼 一只悠闲的蝴蝶,没有引起她丝毫注意。 四周没有人声,安静的很,方家的人应该暂时没有跟过来。她感觉疲惫至极,跪坐在溪边的圆滑石子上,草草清理着自己,一边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想到母亲魂魄显灵,心中悲恸不已。 然而仍是有几处让她觉得异样的地方——她从晕迷中醒来,身上伤痛全无,甚至还有了些力气。她以为自己是死了,醒来的只是自己的阴魂罢了,接着就看到了母亲兰倚。喜悦地想要碰触母亲,却无法接触到,母亲只是个影子。或者说,只是个魂魄。 而她九蘅,依然是个活人。 母亲说:“是你把我唤出来的。”天亮了时,又说“放我走吧”。 然后母亲就消失了。似乎有些不寻常啊。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只泛着蓝光的莹白小兽。它突然从记忆中冒出来,吓得九蘅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了,她晕去之前,似乎是看到了一只会发光的小怪物。那是什么东西? 一边走神般苦思着,一边又把手朝水中伸去,想再掬些水抹一抹衣服上的污渍。全然没有注意到水中有些细细黑影在缓慢地转圈游动,就等着那白皙的手指入水。 突然“泼喇”一声,水溅了一脸,吓了她一大跳。身边传来少年开心的哈哈大笑声:“吓到了吧,哈哈哈哈!” 她转头看去,一个光着脚、挽着裤腿的十五六岁少年得意地站在一旁,笑得没心没肺,半点没有抱歉的意思,纯粹因为吓了她一跳而开心。他手中了一只长杆的捞鱼网兜,方才就是用这网兜击起水花的。 正在逃亡途中的九蘅却着实被吓惨,还好不是追杀她的人!抚着胸口惊魂难定,脸都吓白了。少年见她这样,也有些抱歉:“胆子也太小了。” 九蘅瞪了他一眼。 少年见刚洗净脸的少女肌肤润泽,面容明丽,天性驱使他讨好亲近。为抚平她的怒气,把网兜中的鱼往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