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吧吃吧,吃完了,我就可以逃出去了。 洁白的牙齿咬下三明治,红色的草莓酱如同血液染红了吴松的牙齦。嘴中的粉末在大牙下被研磨着,苦味如同针脚,细细地在他的舌尖上炸开。 「你要走吗?」吴松的眼睛有点模糊,「你要走吗?」 「如果你抓得住我的话。」程品诺眨眨眼睛,安定文在他体内好像起了点反应。不过,没关係,吴松看起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你别走。」吴松抓住程品诺的手腕,手指的骨头恪得程品诺的手腕生疼。 都快睡了还这么大劲?程品诺抬起腿往吴松小腿一踹,吴松立刻疼得弯下身子,可是手死活不肯松开:「放手!」 吴松抬头看着程品诺的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放手。 「我说放手!」程品诺低下头拼命地踹吴松的小腿,一下一下,有弹性的肌肉把他的脚弹回去,他感觉得到他坚硬的骨骼。 「为什么总是这样?」吴松说话了,他松开程品诺的手把他的腿搂在怀里,拖鞋的鞋尖踢到他的胸骨上,「为什么总是这样?」 程品诺甩了几下腿,最终放弃了挣扎。 「为什么总是这样?」滚烫的眼泪掉到程品诺的裤脚上,染出一块深色的痕跡,「总是想着走,想着走,也不让我爱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湿润的布料蹭到程品诺的皮肤上,像是手指划过火舌那一种短暂缺烫得辣人的痛感。 他低头看着吴松的发旋,小小的一个,头发做成有点蓬松的形状,这样可以遮挡住掉发的头皮。他的鼻樑像被进了水一样发出带着异物高速摩擦绒毛的酸痛。 我恨你,我有病,你拿了我的东西,我想把你杀了,我下不了手,我有病。我要安定文,我有病。我吃了安定文,然后我爱上你了。 我真的有病,你把我的安定文都吃了。你要把安定文还给我。 晶莹的液体掉到吴松的头发上顺着他的耳廓流下。 「我爱你。你为什么不安静一点让我爱?」吴松把怀里的腿收的紧了一点。 程品诺的手指摸着吴松的头发,捲到自己的手指上,在空气中画着圈。把我的安定文还给我,把我的所有还给我。 窗外下起了雨,大滴大滴地打到玻璃窗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还给我所有的东西。它们都是我的。有了它们我就可以…有了它们我可以乾什么呢?可是还是要还给我,这是你欠我的。程品诺手指转动的速度加快,放在吴松肩膀上的手用力捏起皮肤?下的结缔组织。 你欠我的,可是我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它们对我有什么用? 没用,好像是这样的。 没用。通通都没用,你拥有它们,它们曾经是我的。 我的我的。 我不能没有你。 程品诺坐到地上,抱住吴松有点发凉的身体。西装隔着薄毛衣接触到他皮肤的力度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不能没有你。 「我不走。你爱我吧。」程品诺说。 他吻了吴松的耳垂,上面有他的眼泪,它像安定文的后味一样咸。 我的血液里都是安定文,我可以让你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所以你可以睡了,我不会走的。 因为我也累了。 治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两人在一起后虽然发病的频率少了不少,但是一发起病来所有事态都会像坐上了螺旋形的溜滑梯那样,急速下滑。 我要杀了你,程品诺手里拿着刀,我要毁了你最爱的君子兰。我要在你的杯子里倒玻璃水。 窗帘被风吹起,在他的眼前摆来摆去。他抓住布料,把刀捅进去,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跡把窗帘分成两块。发出嘶啦嘶啦的断裂的声音。抓住刀柄的手和布料蹭得有些发热,这种破坏的感觉激起了他大脑皮层的兴奋感,他又把刀尖插进沙发里,用力划动,划出的洞口有黄色的海绵从里面翻出来。像人体的脂肪。 他挑起嘴角笑,人类的皮肤更具有弹性,脂肪更加充足。把刀拔出来,刀尖抵在自己的手臂内侧,这里有多馀的脂肪,这里的皮肤很柔软,有充足的脂肪,是的,没错,一定是这里。 「你要干嘛?」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关你什么事?」程品诺转头,带着一抹戾气的笑容,他发现没必要在自己身上开刀子,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实验品。他把刀尖对着吴松,「我要杀了你。我要出去。」 家里的刀具都被锁了起来,锁在厨房顶端的柜子上,吴松不知道他哪来的刀,或许是从邻居家借的。程品诺是个聪明的人,他绝对不会让你发现他藏刀的地方。 程品诺的话让吴松的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