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木门。 推开门走进去,陈设还和以前一样,王如海不敢开灯,于是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正好打到墙上,墙上那张黑白照片里的女人,正笑着看着他。 他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状着胆子,拿起手机照过去,原来是纪家外婆的遗照。可他的心,还是一个劲地跳个不停,王如海只能埋下头,快速走进卧室。 他知道,纪澜的东西都存在那个五斗橱里。他拉了拉五斗橱的抽屉,抽屉锁住了。不过,他早就想到了,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螺丝刀和尖嘴钳。 五斗橱的锁就是那种最老式的黄铜锁,几下就被王如海撬开了,他赶忙打开抽屉,伸手翻找起来。抽屉不大,却什么都有,电器的发票,还有保修卡、说明书,还有一些水电煤的缴费通知单,几张旧的证件照,夹在这些单据里。 王如海随意的翻着,越翻越不耐烦,最后,他在抽屉最里面,看见一个暗红色的铁盒。这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饼干盒,边缘已经锈了,上面的字也看不清。 铁盒盖得很严,他将手机放到一边,双手用力,才将盒盖掀开。随后,他拿起手机,照向铁盒里面的东西。 长方形的铁盒里面放着纪月从小到大的集体照,还有得过的奖状、学生卡、学生证等等。比起抽屉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铁盒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分门别类,收拾妥当,甚至可以用崭新来形容了。 他翻到最后,终于,在集体照的后面,一个红色的硬壳本子出现了,还有一串簇新的钥匙。 王如海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红色的封面上,写着烫金色的字‘不动产权证书’。他笑着将它拿了出来,立即迫不及待的翻开,第一页是二维码,翻到第二页,是房产登记信息。 当看到权利人上写着外婆纪婉清的名字时,他的心顿时间沉到了湖底,可他又转念一想,外婆只有纪澜一个女儿,这房子不就等于是纪澜的么。 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庞上,他默念着第三行的地址,‘嘉兴桐乡市上广路128号相悦雅苑7号楼1单元1室’,默念了几遍之后,他拿出手机,将房产证上这一页的信息拍了下来。 最后,他将房产证放回了铁盒里,而钥匙,他则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王如海把东西放回原处之后,就准备离开了,他关门的时候,一抬眼,又看见了墙上外婆的遗照,照片里,女人还是笑得那么好看。 可他不敢看,垂下眼眸,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立刻关上了门。 村委办公室里,王主任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王如海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只是下意识地点着头,他看上去有些木纳。这两个人都姓王,其实是远亲关系。看着他这副样子?,村委王主任做长辈的架子,又拿了出来,“我们也算远房叔侄关系,老王啊,纪月这个事吧,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劝她的,她总要给你养老送终的。” 王如海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叔啊,我对不起她们俩,其实她给不给我养老,我都认了,那么多年了,我也没想过找她。就是这次发生这个事,我突然觉得,人生无常了。”说着,他竟啜泣了起来,像委屈极了的样子。 村委主任抚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如果,我跟女儿和好了,我就肯定和陈彩桦断了,我对天发誓。” 纪月走了之后,梁辀和莫奇两个人,结伴走回医院。快走到医院的时候,梁辀从口袋里摸出烟,“抽不抽?”说着,他抽出一支递了过去,莫奇接过夹在指尖。于是,他们走到保安室边上的吸烟处。 梁辀将烟放在嘴边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他这个角度,能看见急诊楼和门诊楼之间,住院楼的那一角,纯白的墙壁,黑色的窗框,压抑得不行,于是,他又吸了一口,随后看向莫奇,“慈山湖的规划专家评审采购公告也贴了,标的是160万,分到我手上大概100万出头,我六,你四。” 莫奇正眯着眼睛抽烟,听到梁辀的话,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梁辀笑了一下,“有时候也挺羡慕你的,还年轻。” “梁老师也不老啊。” “老了。”他熄灭了烟,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有时候不服老也不行了。” “纪月,她还好吗?”莫奇突然问了句,“今天,看到她,她和我一直说没事,没事。” 梁辀沉默了一会,“你可以自己问她。” 莫奇也扔掉了手中的烟,看向身边的人,“她是不是没什么亲人了,那么大的事,除了你,就没见到其他人来了。” 他的敏锐,超过所有人的想象,或者说,和她相关的事,他总是敏感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