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手裂开的太师椅上,好似一尊雕塑,双眼紧合一动未动。久到先布善要冒死劝诫之时,他嘶哑出声了:“吉日塔塔呢?” “回王上,关起来了,等候您的发落。只是吉日首领也得到了消息,现正在跪在前殿门口求见。” 吉日夫人是以谋害王嗣的罪名逮捕的,可如今姑娘并未有孕,万一吉日首领施压,先布善不敢擅做决定。不过他斗胆猜测,吉日夫人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果然,“死或者滚,让他自己选。”赫连司扔了把匕首给先布善,自己进了内室。 拐过几个弯,赫连司看见他的小姑娘趴在床上,压扁了的桃色芙蓉面上,潋滟水眸似带着尾小勾子,澄澈清透。这样单纯的小姑娘,妖媚却不自知,睁着两只大眼睛又乖又软。 “醒了为什么不叫我?还疼不疼了?太医说夜里可能会发烧,别怕,叔叔守着你。” 赫连司坐在文易的床边,将她头顶的一撮小呆毛压下。 “饿不饿?” 小姑娘摇头。 “冷不冷?” 小姑娘摇头。 “疼不疼?” 小姑娘点点头。 “怨么?” “谁?那位夫人,还是你?”小姑娘一开口的声音有些喑哑。 赫连司心头一酸,她哭过了。 是啊,她那么娇气呢,菜上有一粒芝麻都不吃的小姑娘,今日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她留了那么多的血。 小姑娘说:“不怨。非要怨的话,只能怨我自己,我…好像太喜欢你了嘛。”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不习惯这样露骨的表白,一时羞红了脸。 赫连司将他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揽进怀里,眼圈悄悄红了,“崽崽,想要什么叔叔送给你?便是天上的月亮,叔叔也能给你打下来。” 他迫切的想为她做些什么,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却又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配不上她的好,她是他的无价之宝,他竟不知道要奉上什么宝贝才能配得上她的一片真心。 虚长了她十几岁,在遇上她之前的二十几年惶惶度日,竟是白活。 文易哧哧的笑男人说大话都不打草稿的,突然想起来:“你要惩罚那位夫人么?” 赫连司脸色一冷:“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操心。” 他将在他小腹上作乱的小脑袋瓜按住,掐了把她水嫩的脸蛋儿,“想好了么?要什么?” 文易支棱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咧着嘴道:“我要汐月宫,你将汐月宫予我。” 赫连司的笑落了下去,“汐月宫有什么好的,哪里有步离殿住的舒服。宝贝换一个?” “可是我想要嘛——” “听话。” “我不我不!” “胡闹,不行!”赫连司耐心殆尽,“你先好好养伤,莫要再提这些无理之事。”言罢拂袖离开。 屋里静了下来,文易的眼睛又开始疼了,却不似幼时最初感觉的疼痛,她还未习惯这样的疼,是伤口被盐水浸泡的刺痛感。师父说,眼泪会助她清除余毒,但她自小不能流泪,药石罔医。直到遇见赫连司,她才尝到了流泪的滋味。 可流泪的感觉并不美好。 她不想要了。 ######(不算字数) 一定要往后看往后看往后看…… //题外话:女主死了真是玉石俱焚的be美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