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绪少见得急躁起来,柿子巷还是太远了,让他不能立刻到江寄月的身边去。 而此时沈知涯被抬到了沈母的床上,面色苍白地躺着,他的衣袍被剪开,露出裹住纱布的伤口,那上面还有些外渗的血迹,虽已干涸,但看着也很瘆人。 沈母煮了碗猪血,用勺子舀着,恶声恶气地道:“吃!” 沈知涯颤颤地张开嘴,那勺子几乎捅到他喉咙口,他却什么都不敢说,把滚烫的猪血嚼了嚼就咽下了,再慢,喉咙就受不了了。 江寄月坐在椅子上,没有看他,也没有看向任何地方,任何人,任何事物,就这么空洞地望着,无声地落着泪。 侍剑站在她身后。 正是最压抑最苦闷的时候,荀引鹤到了。 沈母把碗拍在桌上:“他还有脸来!”对江寄月道,“阿月你在屋里坐着就好,别怕,娘替你打发掉他。” 还打发掉荀引鹤,沈母连个侍剑都打发不掉,沈知涯伤口痛头也痛,喊沈母,沈母才不理他,开门就要往外气势汹汹地出去。 可才刚打开门,她便怯住了。 荀引鹤肃着眉眼,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看着她,他所带来的压迫感就像是拔地而起的黑色山崖,让人有种不可逾越,不可违抗之感。 荀引鹤道:“沈老夫人,我来见你们。” 一句话,主客便颠倒,沈母摸了摸手心的汗:“进来吧。” 荀引鹤进来的第一眼便找到了江寄月,她泪眼婆娑地望来,在短暂地发愣后,目光就成了厌恶,她狠狠撇开头去。 侍剑给他行礼,荀引鹤道:“放把椅子在她身边。” 江寄月蹭地站了起来,可室内狭窄,已经站了这么些人了,她实在没地方去,便想走到院子里去,荀引鹤一句话便制止了她:“你可知你的夫君最开始想把你给谁?” 江寄月并不知道林欢那截故事,闻言也不是很有兴趣,反而向着沈知涯一笑:“倒是聪明,还知道怎么货比三家,把我卖个好价钱。” 她的瞳仁很黑,光是轻易进不去的,黑沉沉的,像是死人的眼,这一笑,倒更瘆人了。 沈知涯嘴皮蠕动,想说点什么辩解一番,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江寄月说的是实情。 荀引鹤已经坐下来了:“原来看上你的那位是吏部尚书林欢,年纪六十有六,鸡皮鹤发,有妻有妾,欢场中亦有不少新欢旧爱。若非我半路得知消息,截住送信之人,你那日便在他的床上醒来了。” 沈母听得差点背过气去,要打沈知涯,但看他伤口又打不得,只能打床:“六十六啊!都是做阿月的祖父的年纪了,沈知涯,你,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但江寄月只是站着,也不知她听进了多少。 荀引鹤道:“我当时什么都没有说,是给沈知涯一个向你赔罪的机会,也好让你彻底看清他的为人,可看来,他并没有那样的敢作敢当。” 江寄月闻言,抬头看了下荀引鹤,她的表情很怪异,有疑惑,有嘲讽,也有嫌恶:“所以呢?我该向你感激涕零,没有让我去陪一个糟老头子吗?可是你与那林欢有什么两样?在你与沈知涯自说自话定了我的归属时,可否有想过我的意愿?” 或许在许多人眼里,荀引鹤青年才俊,便是无缘与他结亲,能与他一夜春风亦是心满意足,但那毕竟不是江寄月的心思。 她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何况聘为妻奔为妾,她现在又算什么呢?连外室都不如吧? 荀引鹤道:“倘若我问了你的意愿,你还愿意跟着我吗?”不待江寄月回答,他便道,“自然是不愿的,所以我没有必要问你。” 江寄月气涌上心头,拼命咬住唇才稍微控制住自己,可是她的身体却因为气愤开始止不住得发抖。 沈母在旁道:“荀丞相,我们阿月虽不是什么世家大小姐,可也是被她爹爹疼大得掌上明珠,哪有好好的正头夫人不做,给人做外室的道理。” 荀引鹤看向了沈母,沈母连忙道:“当然,我们也认得清自己的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