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对林声竹一直有点说不出的讨厌,看他被茹心欺负了,解萦团在君不封怀里,很快活地偷笑,那一点笑声自然逃不过林声竹的耳朵,再看一旁的君不封,也在乐,同样是幸灾乐祸。 自打君不封被派去群龙教卧底,林声竹同解萦一样,也有大半年时间没有见到好兄弟。君不封在敌营九死一生,坐镇洛阳的他也不时担忧兄弟的安慰。许久未见,本应好好拥抱客套,可君不封却还是往常那副讨人嫌的臭德行。林声竹翻了个白眼,把屋外守着的小弟子叫进来,让他给乞丐兄妹看茶。 屋里的主桌上正好放着新切好的瓜果,估计都是小弟子准备的,君不封倒是不客气,抱着解萦坐在桌前,他给茹心丢了个水灵灵的鸭梨,便和解萦就着果盘吃起瓜果,还不时给解萦喂茶水,全然没有理睬林声竹的意思。 林声竹也知道君不封是在存心逗他,只是叫花子身边多了个娇滴滴的小帮手,烦起人来也是加倍的招人烦。林声竹冷声一声,见招拆招,他坐到乞丐兄妹身边,不怀好意地问解萦:“小解萦,叔叔也有一年多没见你了,按说你也在留芳谷待了一年,怎么还是这么怕生,要让你家大哥抱。咱也是有手有脚的,吃个水果还要让他喂吗?还有,你都进屋里这么久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愿意和我打一声?” 君不封是解萦的大哥,林声竹不请自来,做了解萦的“叔叔”,高低给自己升了个辈分,占君不封伦理的便宜。解萦本来还想在林声竹面前装一装样子,哪想对方上来就触了她的两个逆鳞。全留芳谷上上下下谁不夸她举止妥当,落落大方。本来屠魔会里君不封屈居林声竹之下已经够让解萦窝火了,他还敢在自己面前暗暗压大哥一头?解萦气得当场就要骂他,但想了想,出于维护大哥的面子,她忍着怒火没理他,单是怄气地搂着君不封,气鼓鼓地吃葡萄。 因为破了蜀中的大案,林声竹在江湖声名远播,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应着,江湖人士无一不对他礼让三分,他又是个循规蹈矩的道士,非常注意交往时的礼节。林声竹本来是想借机破个局,没想到这臭丫头的脾气大,架子更大,直接恼哼哼地不理他,他有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折过面子了?林声竹转头批评君不封,说他上梁不正,带坏小孩。 若换做一年前,解萦听这话,早就抽了鞋底砸林声竹了。但君不封是她永恒的靠山,不用小丫头出马,他就和林声竹抬上了杠。对林声竹含沙射影地嘲讽,君不封微微一笑,温柔地顺了顺解萦的头发:“我家妹子人小体虚,顶金贵的丫头,被我抱一路怎么了?我还怕她被有些迂腐的牛鼻子老道顶到,万一受了伤怎么办?再者说,旅途劳顿,她那么小,哪有那么多心力去搭理不相干的人,横竖你不是外人,点个头就行了,咋的,还得像江湖上那些天天围着你的酒囊饭袋,你走到哪儿他们舔到哪儿吗。” “你!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再这么惯下去,你迟早有天会把她惯坏!” 君不封接过解萦手里的葡萄,很耐心地喂给她吃,解萦吃得眉开眼笑,亲亲热热地揽住君不封的臂膀,瓮声瓮气地说:“最喜欢大哥了。”她冲林声竹做了个鬼脸,又得意洋洋地倚回君不封怀里。 兄妹俩这厢连枝同气,林声竹涨得脸色通红,君不封甚至故作不以为然地挠了挠耳朵:“声竹,你要有教养人的心思,就好好教你的小徒弟去。我们家丫头好着呢,远看近看也轮不到你这个牛鼻子来插嘴。” 林声竹一句“臭叫花子”就要骂出去了,茹心笑着出来打了圆场:“好了好了,你们兄弟俩斗了半天嘴,结果把我们的小徒弟晾到了一边,阿竹,我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你先斩后奏,也没告诉我咱们的这个小徒弟是什么来历。” 解萦很怀疑茹心是故意在君不封面前提什么“阿竹”“咱们”,她明显感到君不封身体一僵,而林声竹也因为茹心的亲热,俊脸一红,很难得地害臊了。 失态了片刻,林声竹清了清嗓子,又看回解萦:“小解萦,你这次可不能再冲我耍小性了,我新收的这个小徒弟,可是和你有点渊源的。” 解萦终于松开了君不封的脖子,疑惑地看他:“什么渊源?” 林声竹招招手,把男孩唤到他们身边,男孩害羞地低着头,不敢看解萦。 解萦被林声竹的架势也弄得有些紧张,从旁拿了一小块甜瓜,慢慢地吃。 林声竹直接拉过男孩,让他站在解萦身前:“小枫,你可知道这个小妹妹是什么身份?” 男孩脸红到了耳后根,缓慢地摇着头,声音很小:“师傅,我不知道。” “她的父亲便是‘解孟尝’,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之女。” 男孩眼里一下有了光,像是突然来了什么勇气,他朝着解萦语无伦次地介绍起自己:“小,小萦妹妹你好,我,我叫仇枫……”他的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