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古往今来都是众官员不敢得罪反而要巴结之所,毕竟折子有无用处这事见仁见智,若监察司一不高兴了,谁知晓是否会刻意克扣折子呢? 谢知鸢半撑着眼看表哥落墨,心中才憋下去的闷气,又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重新窜上来。 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里,他都无知无觉的吗?从她进门到现在,连一眼都未扫过来。 不行,她真是一刻也忍不住了。 谢知鸢再度捏起手心中的字条,打定主意要做些什么,她垂眸扫了几眼,又默默背了一遍说辞,目光便探向桌上的酒壶子。 陆明钦一下午都在批折子,自是不可能饮酒,谢知鸢捏在手里时还是沉甸甸的一壶。 她小心翼翼地往杯里倒上,酒香瞬间弥漫空中,清澈的酒液几斤漫过杯沿。 在男人望来之际,谢知鸢怕他阻挠,慌里慌忙地垂首撅着嘴,如牛嚼牡丹般直接吸了好大一口。 吸罢,还掩饰性地小声道,“从前在谢府时娘亲也会制屠苏酒来给我尝的,可好喝了......我先前喝了也不打紧,如今定也没事......” 她当然没喝过,不过屠苏酒好喝倒是真的,连小孩都爱喝,不辛辣,味道甘甜。 谢知鸢却从这一口中尝得白术、乌头等药材的味道。 不确定,再尝尝。 她直接举起杯盏,仰头将剩下的全都倒入喉咙里。 待对上男人的墨眸时,她眼底已泛上雾气与迷蒙。 陆明钦面上依旧是波澜不兴的模样,未有半分意外,他指尖点了点黑沉木桌面, 这不是阿鸢头一回自己灌醉自己,上回是为着逃避,这回...... 他微哂,思绪收敛时只问,“陆府的酒与谢府的可有不同?” 谢知鸢先是摇了摇头,把自己脑袋都快晃晕了,又忙里忙慌地点头, “是,是不大一样,我,好似陆府的酒味要浓一些,我脑子晃得紧......” 怎么办,怎么还没醉?不应当呀...... 谢知鸢却不知,这老夫人命人制屠苏酒时单单拎出来这么一壶,就是顾及她易醉的毛病,想让她也喝点,让来年也沾沾好运道。 里头的酒味简直稀薄得根本尝不出来。 谢知鸢慌了,可事到如今,她说自己醉,又有谁能说她没醉呢—— 陆明钦看出些许端倪,却也没点破,他放下手中的笔,身子往太师椅的垂枕中靠了靠,好整以暇地偏头等着小家伙要闹出的幺蛾子。 谢知鸢硬着头皮起身,装作醉得不清的模样,小脚没踩两步便哎呦一声,整个人都倒到了男人怀中。 墨香混着沉冽清冷的气息灌来,往日她极爱的味道如今却只在她脑中草草过了一遭,她乘胜追击,在男人不紧不慢稳住她肩膀的时候,从他怀中抬起了脑袋。 “夫,夫君......”谢知鸢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断断续续地道,“你不想要与我生个娃娃吗......” 话音方落,室内倏忽陷入一种沉寂。 谢知鸢心脏一缩,她不自觉避开男人垂睫望来的眼,开始暗自懊悔。 怎么一开始就说了这句的,明明,明明小抄里是要一点点试探后才入正题。 她心里越发慌乱,倒想着低头偷偷瞥两眼手心的纸条,可手指只是稍动了动,下巴便落入粗糙的指腹中。 “阿鸢想要小娃娃?” 他语调听不出什么好坏,修长的拇指却按住她柔软的下唇,在上面戳出个小窝窝来。 谢知鸢长睫抖得厉害,眼里水光破碎,“不,不是,”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