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会吵闹。 说了半天没有结论,许子梅便提议不如买些餐点外带,去先晴家里,又能照顾到小孩,又能畅快的聊,岂不快哉?讲完还问了先晴一句:「蔡警官有空的话,也可以一起来吗?」 这就问得先晴答不上来,警察朋友的尷尬之处,就是说不熟其实还蛮熟,聊天的内容也没什么不能对他说的;说熟呢又好像也没有熟到闺密的程度,一起聚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这位警察朋友却不把自己当外人,兴緻很高的说:「我先送你们回去,再去帮你们买一些吃的喝的。酒足饭饱的时候,不用你们赶我,我自己会走的。」照理说蔡一夫没有理由留下来,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就是想要参与这个聚会。 先晴和一梅都笑了,两个小孩也很高兴,警察叔叔是他们最喜欢的叔叔,这个结论皆大欢喜。 吃晚餐时,她们说了许多读书时的往事。 都是生活中的小事,但她们记得特别清楚。 她们说起拉开那块淡黄色的窗帘,阳光照进来时,影子歪斜的角度;也记得那隻每天爬到窗外等着蹭吃的小野猫,身上斑斕的花色。 那年冬天特别冷下了几场大雪,放晴的时候,门外的积雪都深到膝盖上了,他们戴着厚厚的手套,出去堆雪人玩。 「我永远记得1推开门,小院子里的雪映着阳光,那么亮那么闪耀,照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先晴说着还瞇起了双眼。 屋旁的梅树绿叶落尽,一夜之间,细细的枝干上,花苞全都开了。两人搬了小椅子坐在梅树前写生,那一朵朵梅花映在蓝得发亮的天空下,全都是青春的姿态啊! 说了紫藤,说了梅树,说了小野猫,还有不时会在屋里飞窜的蟑螂,两人却都刻意没有提起窗前的书桌上,每天都会替换上新鲜的黄色紫色橘红色各顏色的小雏菊……. 这些事其实言不及义,但她们说得兴緻高昻,蔡一夫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插个嘴问几句。 许子梅怕他无聊,就问起了他和先晴认识的经过。 蔡一夫说:「那真是很戏剧化的一个认识……我现在想起来都还有点害怕,差点被她吓得屁滚尿流。」 许子梅一听更是好奇:「吓?怎么吓的?快说快说!」 蔡一夫:「一个夜黑风高狂风暴雨的晚上……」 许子梅打断他:「你瞎扯什么,好好讲啦!」 蔡:「我没瞎扯,这是真实的情况啊!不信你问她。」用眼神指着先晴。 先晴喝了一口酒,眼里氤氳迷茫,缓缓的说:「这事情是有前因后果的,你们这样打乱了我的步骤,我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那你说啊,半天说不到重点,磨磨嘰嘰的干嘛!」子梅毕竟在大陆生活久了,说起话来也带着大陆的口语,先晴听起来格外的亲切。 「我没磨嘰,我是在思考要从哪里开始讲呢……」 说起为什么会认识蔡一夫,那就得从之前的事情开始说 「刚嫁到这里的时候,他们说的台语,我一句也听不懂。可是很奇怪,骂人的话我居然就无师自懂了。 每天都会听到无数次的『x林娘』、『x林老木』。不只李佑豪说,他妈妈陈莠,他爸李家辉说得更溜。 『x林x,你滷这什么东西,黑嘛嘛甘欸号沟?』 『煮那么咸,是要叫我吃几碗饭?x林x老查某xx,米是不用钱喔?塩是不用钱喔?』 煮淡点他们又说『你家是多穷,连塩巴的钱你都要省,你是要存钱讨客兄吗?x林娘老xx』 吃饭的时候,不是丢筷子,就是摔碗。后来我才知道,有许多亲戚都跟他们住在同一条街,可是从来没有人来他们家吃饭。他们家摔碗是摔出名声来的。你看,我耳朵后面还有一个疤,一直都长不出头发来,幸好在看不见的地方,就是陈莠用杯子砸的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