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眼看元策迟迟没到,姜稚衣蹙了蹙眉,正要叫谷雨出去打听打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忽见窗前走过一道颀长的身影—— 元策踩着开课的时刻进了学堂。 姜稚衣松了口气,一路目送他在隔壁落座,小声叫了他一声,指指他书案底下。 元策没转头看她,但垂了下眼,应当发现了那个食盒,只是一眼过后却又很快目视起前方,并未去揭。 可能以为是在课堂上不方便吃的东西。 姜稚衣叹了口气,可惜她今日起了这么个大早,他却来晚了,两人一句话都没能说上,连她准备的汤也又要白费了。 姜稚衣看了眼讲坛上的教书先生。今日这堂是音律课,先生瞧着慈眉善目的,应当不是块“硬骨头”。 想着,姜稚衣扯过了手边的白宣,提笔写下一行小字—— 食盒里是甜梨汤,可当茶水饮,不必顾忌。 写完后,叠巴叠巴成小小一张,交给谷雨。 谷雨心领神会接过,趁着教书先生低头的一刻,将字条往右手边丢了过去。 一道蜿蜒的抛物线过后,字条无声落在了元策脚边。 向来对周边动静十分敏锐的人却像完全没注意到,一动不动望着讲坛那头,连眼都没眨一下。 等了半天,姜稚衣只好再扯过一张白宣,重新写了一次,朝谷雨努努下巴,示意她往案上丢。 谷雨点点头再次丢出字条,这回丢上了元策案头一角。 但似是太过边角,右手边的人仍旧毫无所觉。 姜稚衣耐着性子第三次扯过白宣,见这字条这么难丢,若好不容易丢中,只给一句话未免太不划算,便又往下碎碎加了几行—— 我昨夜来府上找过你,青松可有告诉你? 方才你来之前先生说今日音律课两人一组,用各人所擅的乐器合奏他新谱的曲,抽签时你动个手脚,我们一起琴瑟和鸣! 再次叠好字条,想约莫是谷雨和阿策哥哥缘分不够,这第三次姜稚衣决定自己来,眯起一只眼瞄准了半天,朝元策用力一丢。 字条不偏不倚砸着了他的手背! 姜稚衣一喜。一丈开外,元策沉出一口气低下头去,单手捋开字条扫了一眼:“……” 见他朝自己看过来,姜稚衣立马抛去一记眼色。 元策缓缓移开眼,望向讲坛上那只签筒,皱了皱眉。 见他应当明白了,姜稚衣心下大定,转回头来,刚好听见讲坛上先生说:“都上来抽签吧。” 谷雨撩开珠帘,替姜稚衣走上前去。 “古有俞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以乐会友素是人生一大乐事,世间乐器各有不同音色,任意两者和鸣,又能碰撞出千变万化的音律之美,诸位今日不论抽到与哪位同窗合奏,皆是天赐的缘分,或许今日过后,这天字斋也可出一对当世的俞伯牙与钟子期——”先生在讲坛上笑眯眯捋着胡子,自觉这堂课是一绝妙的创举。 姜稚衣也在底下笑盈盈,觉得这先生简直是天崇书院里最体贴入微的一个。 正想着,谷雨拿了签子回来,压低声道:“奴婢方才偷偷给沈少将军看过签号了。” 姜稚衣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望着簇拥在讲坛那头的众人,过了会儿,看见元策从人群里走了回来。 签子抽得差不多了,满堂的人交头接耳,彼此对着签号,问着谁是一号,谁是二号。 等前排众人凑对凑得差不多,陆续带上各人的乐器结伴走出学堂去寻清净之地,姜稚衣看了眼右手边的元策,清清嗓子,状似随意地道:“谁是九号?” 正笃定等着回应,前座忽然响起一句——“我是。” 姜稚衣看着转过头来的裴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