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进门的会是谁呢?开锁就是妈妈,按门铃就是修理叔叔。她乐此不疲地玩着开关猜谜游戏,尽管结果早知只有一种……她不多的乐趣,随后,也因为换了声控灯而被抹杀。 现在,她觉得自己就像灯一样;她怕总有一天自己会沉沦、会坏掉。她坏了,如何修理。 下车时,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折磨。 笼烟山就在前面了,果真换了天地般。愈近山脚愈觉清凉,方才厢内闷热与窒闭随山风裹远,周身只萦满草木味与水雾气,似乎欲妄,亦减退下来。 拥山入怀,秦淮畅意得很,身边的男人看着也顺眼不少。 “一道?”看着眼前女孩一副被捋顺了毛的模样,宋怀青心想,她上辈子真是长着翅膀的,常言倦鸟归林,她这欢畅不正像回家般。听她饱含雀跃的相邀,宋怀青亦笑开,“当然。” 也许是山涧自有一脉谪仙般清欲氛围,不动手动脚正儿八经的男人教秦淮另眼相待,她甚至疑这皮子下的魂莫不是给调了包,不得不说,这时候的男人,出奇的适合现下光景。男人一路为自己讲解沿途石刻碑帖、古事传说,瞥他眉目清俊形容温良,想必平日总潘郎车满、趋附无数,缘何要沾自己呢。秦淮数十年如一日地平淡生活着,早已将一生圈地为牢,她羡他丰姿俊爽,也只是羡而已。 撇去天马行空,秦淮重又收拢精神,聆他述说。今日是与他讲明的好时机,待会便与他说开吧,以后……应该也不会见了。 二人边走边话,此时已身处云雾中。可真浓啊,这雾遮天蔽日,四下忽的就暗下去了,遍野绿意也看得模糊,可视不足数米远,更别提本就寥寥的旁的游人。泥土也是湿滑的,秦淮一时不查,便倏地要倾倒去。 预想中的痛感并未降临,她睁开死闭的眼,又是被拢入怀中的姿势。 “老、老师,放开我,我没事,谢谢…”“叫我宋怀青。” 宋怀青?这名字也贴切得紧;只是当下他们暧昧的姿势,实在是突兀。 “……宋、宋老师,快放开我,我、我有话要讲……”“嗯?罢了,这回就饶你,要说什么?”她喙里怎么也吐不出他名字,不过“宋老师”,他也很喜欢。 “我、我觉得我们还是……” 哗啦啦。秦淮正欲开口,却是大雨骤降。山里气候千变万化,一时一样,尽管山下艳阳高照,此时这雨也来得滂沱迅疾,毫无来的征兆,也毫无结束的意向。 “跟我来,我知道有处可以躲雨!”宋怀青说着便径直拉过秦淮的手腕;虽忙不迭,但见雨势愈烈,且云雾间还隐约阵阵电闪雷鸣,秦淮也顾不得挣开,由男人拖着自己去。 山间骤雨是常态,尤以夏季最盛,故而多建亭。宋怀青拉着秦淮去的,正是亭的一座,唤烟雨亭,也是所见秀丽,年岁最老的一座。烟雨亭正峙两峰鞍处,自然形成的山谷将云雾源源不断地输送,晴朗时,云山雾绕、绿意一路滚下谷底,将湖水染上碧色,天、山、木、水相接一色,置身其间、浑然忘俗。 可惜现下,无人有心观赏;有心,也错了时机。 站在亭中,秦淮才恍然意识眼下情状有多暗昧。他与她衣发湿透,私秘处若隐若现;亭外雨声雷声风声好似要封锁一切;亭内却惟他二人相对静默。不、不是静默的,她听得见他粗重的喘息,也听得见自己的。 宋怀青也听见了,他听的是心如鼓擂。 大雨摧毁了一切。清欲的氛围、她高筑的心门。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将开口的冷语,化在他炽热的唇舌间。 她的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