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似乎在努力措辞。 突然,她抬起头,盯着明远,语气坚定地说:“明郎君,奴与郝眉,想要请明郎君的刻印坊稍赊几笔款子……代为印制仿单,宣扬汴京城中一家新的瓦子。” 这个回答出乎明远和种建中的意料,两人同时问: “什么?” “你们想要另起炉灶?” 汴京城中,十家著名的瓦舍,无一不是经营了数年的,规模与名气早已摆在那里。 只听说过偶尔有瓦舍易主,但从没听说过有人想要从无到有,想要新创一家瓦子的。 因此这个答案才会如此出乎明远的预料。 明远这时像是突然坐不住了,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 “奴也想过,万一这件新瓦子终究不成……” 平蓉神色凄凉,她自己应当也有预感:公开与桑家瓦子打擂台,她们两个孤身女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成算。 “奴便是欠了郎君天大的人情和债务。到时我与郝眉便自卖其身到明郎君身侧,为奴为婢,绝不自食其言……” “这样啊!” 种建中在一旁,口气有点酸,不知是不是在羡慕明远。 虽说平蓉并没有明说,卖身给明远究竟是为奴为婢还是做妾。但看平蓉这般品貌的妙龄女子,多半是会做妾的。 汴京城中,买一房出身教坊或瓦子的妾室,大概需要300贯左右。 两个人就是600贯,刻印坊什么债务都能抵掉了。 种建中忍不住一声低笑,摇了摇头。他也猜不出明远究竟会做什么决定。 谁知明远转身面向平蓉,眼神锐利,紧盯着平蓉开口问:“因郝娘子不愿被逼做妾,所以你二人才离开了桑家瓦子。但为了新开的瓦子,你俩却又都愿意为奴为婢……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万一新开的瓦子无法成功,郝眉一样是要卖身,还拖了好朋友平蓉下水——明远就是在问她们俩这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果平蓉还像此前那样,永远戴着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具在面上,不肯说出她们的真实心意,明远就要端茶送客了。 平蓉却坐在椅上,呆了片刻。 突然,她眼中出现了些神采。 “好教郎君得知,这是因为……奴还是想演杂剧啊!” 若世人看那桑家子的求娶,定会觉得这是不错的归宿。 桑家靠着一间瓦舍日进斗金,成为桑家大郎的妾室,自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比之每天在勾栏里风雨无阻地演那杂剧要好上太多了。 平蓉与郝眉都已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等到年纪再大些,想要如此时这般急流勇退,恐怕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更别提,她们开罪了桑家,被逐出瓦舍,又势单力孤,想要凭借一座新开的瓦子另起炉灶,实在是难上加难。 但是,平蓉的答案很明确——与其被人当成金丝雀圈养起来,她们还是想要演杂剧啊! 哪怕是这次尝试最终失败了,她们最终还是落得个为奴为婢的结果,至少她们曾经尝试过,不留任何遗憾。 明远盯着平蓉,眼神渐渐亮起来。 种建中在一旁瞧得清楚,明远的眼神确实极为热切,然而与男女之情完全无关,多是尊重与欣赏——似乎明远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用再置身事外的理由,可以说服自己主动下场。 “平娘子,在下问你一句:这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