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府内部和它外观一样,不像那些占地广袤的大院,院子里给锦鲤闲游的池水都要小一圈,没走几步就到了正厅。 三个大人正在里头说话,循声看来,见到这多出来的两人也微微惊讶。 其中只有蒋元明见过岑远,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这是谁,仓促地起身准备行礼。 岑远眼疾手快地拦住对方:舅舅不必多礼,当我们是寻常小辈就好了。 只是最开始,他那初见的表姐表姐夫都表现得十分拘谨,毕竟他们都只听说过家里出过位昭仪,还有一个皇子,却从没想过竟会真见上面。 更没想距离竟会如此近,甚至到了在一个饭桌上吃饭的地步。 一群人中就数两个小孩最是怡然自得,兴许是因为他们都没真正理解皇子和将军两个词都意味着什么。 其中小姑娘晚生些,名叫池秀,正巧坐在岑远旁边,吃了几口菜就不想吃了,放下筷子四处张望,忽而瞥见岑远腰间的玉佩。 舅舅,她喊道,这玉佩怎么样子这么奇怪? 岑远闻言低头看了眼,搁下酒盏,弯下身在饭桌后同她说:奇怪是奇怪了点,但这可是舅舅心上人亲手刻的。 小姑娘大约也不知道心上人是什么意思,就觉得这玉佩好像在其他地方也见过,视线绕过岑远,往另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腰间瞅了一眼。 但她很快收回视线,又问岑远:娘常说投之以桃要报之以李,那舅舅也给人刻过吗? 那是自然。岑远道,怎么?你想要吗? 小姑娘想了想,点了下头。 然而岑远却道:那可不行。 小姑娘: 那心上人坐岑远另一边,嘴上应着蒋老的问话,一边还灵敏地捕捉到了角落里的对话,便朝蒋老示意了一下,扭头往岑远碗里夹了块肉大致意思就是让他好好吃饭,别欺负小孩了。 干嘛,岑远余光瞥见,立即回过头来道,难不成你想让我刻个一模一样的玉佩送给别人? 晏暄瞥他一眼:你手好了吗。 岑远: 他手上水泡残留的痕迹其实已经消得七七八八了,就是之前细致的活做多了,偶尔用力会觉得手指有些麻痹和刺痛。 给小孩雕个玉佩而已,能有多大事。他说。 这会儿声量放大,也就让他那表姐听见,后者忙道:不用不用,他们要是想要什么,我们给他们买就是了。 那可不一样。岑远意有所指地说,玉佩这东西,有时候可不仅限于装饰,亲手刻的才有灵性嘛。 说罢,他又一脸嬉皮笑脸地转向池秀:你说对吧? 晏暄略微抬眸,视线从眼尾溜出去,在岑远身上轻轻停了一瞬,才复又垂眼,喝了杯酒。 可是小姑娘哪懂得深意不深意的,只觉得舅舅说得很厉害,便用力点头,继而有眼力见地直接朝岑远道:谢谢舅舅! 如此一来,她那娘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谢。 云生。这时蒋元明问道:你们在青江有什么游玩的计划吗? 岑远本想吃完再说,既然现在舅舅主动提起,他就点了点头:听母亲说家里有艘走商用的船,想去海上看看。 第 76 章 沉沦 能被允许出海的商船不多,恰巧蒋家就有一艘。 那时大宁刚开始开辟海上路线,初始只有官船,但圣上给了蒋家特例,并赏赐了一艘船供行商使用,于是从那时开始,蒋家行商路线就开始从陆路逐渐转变为水路。 有了更为便利的运输方式,蒋家的生意也是逐渐遍布整个大宁,蒸蒸日上。到了现在,他们也依旧采用水陆结合的方式,在整个业界独占鳌头。 蒋老在近十年前就已经从第一线退下,开始享受天伦之乐了,现下蒋家管事的是蒋元明,于是他听到岑远的要求后就直接回答道:那真不凑巧,船正好出海了。 闻言,岑远也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这若是没有船只,他们要想去海上调查可就麻烦了,毕竟总不能找人借搜小木船就直接摇着船桨往海上冲吧。 他下意识地往晏暄看去,视线和对方对上一眼,不过这时蒋元明又道:不过算算时间,过几日也能回来了,到时候我和码头管事的提一下,让他安排安排路线和时间。 岑远双眸一亮,但没有立刻应下,又问:那之后预备何时再出船? 衣料不比其他商品,短时间也烂不了,所以我们一般是一月出一次船。蒋元明道,怎么了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