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钻出马车与他寒暄,恭敬地像个跟班。 元佑已经在老臣那里这般有威严了? 殊丽极为不解,直到那身锦衣出现在自己面前。 妖冶昳丽的男子钻进马车,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坐在对面的长椅上,岔开长腿,懒散无骨。 清浅的麝香源源袭来,殊丽并拢双膝,侧头看向窗外,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两人僵持许久,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霞光拂疏帘,玉磬声声闻,伴着夕阳和磬乐,队伍停在一处荒芜之地,周遭除了两三个摊位冒着炊烟,再无生气。 夜幕拉开,时而传来兽鸣,令没有野宿经验的人们毛骨悚然。车队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远行,既新鲜又胆颤,他们围坐在摊位前,聊着奇闻怪谈,口若悬河。 队伍中只有庞诺儿和殊丽两名女子,高傲的贵女怎愿与宫人为伴,宁愿独自一人坐在车里,吃着从府中带来的饭菜,也不愿同殊丽聊天解闷。 元佑步下马车,跟官员们围坐一起聊着闲事,留殊丽一人在车里饿肚子。 幸好殊丽有所准备,拿出木桃给她做的豆馅馒头,小口吃起来。 比这些脸薄的官员不同,礼部尚书早盯上了这么个大美人,亲自端着热饭走过来,敲了敲车壁,“殊丽姑姑,用饭吧。” 殊丽笑着拒绝,没有接纳。 礼部尚书也不多做打扰,他是场面上的人,不缺女人,做不出强求的事,再说,殊丽是天子的人,他再糊涂也不敢僭越,最多打量打量,过过眼瘾。 “那你饿了就跟车夫说一声。” 殊丽道了谢,继续咬手里的馒头。 这时,元利康捧着一碗汤面走过来,“以渔啊,吃点带汤的,别噎着。” 殊丽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撂下帘子隔绝了彼此。 元礼康失了脸面,悻悻回到座位上,吃了两碗面。 出发前,天子亲自叮嘱车队不可挥霍浪费,这么多双眼睛监督,他只能硬着头皮把两碗面吃光。 对面的年轻官员打趣道:“元大人和殊丽姑姑是何关系,怎地这般献殷勤?” 对方比自己的品阶高,元利康好脾气地解释道:“看她一个人可怜,怜爱罢了。” 还能怎么解释,难不成承认自己是她舅舅,再道出当年将她卖了的实情?那不得让在场的官员们吐沫星子淹死。 怎地就又得宠了,让他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 * 紫禁城内,冯连宽对着燕寝外求见的官员们笑道:“陛下染了风寒,闭门修养,直到痊愈。诸位大人有何要事可与内阁大学士们商议,再由首辅定夺。若有急奏,可交于咱家,再由咱家呈给陛下。” 前些日子,各衙门通宵达旦,赶上天子的万寿宴才得以歇息,天子早就估摸出,此后一段时日内不会有急奏,除非洪涝等灾害。 众臣散去,冯连宽笑意不变,转身时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嘀咕着陛下可真是给了他个好差事。 推开门,他走到正在下棋的元栩和宋老太师面前,躬身作揖:“陛下离宫这段时日,就辛苦两位大人坐镇朝廷了。” 元栩温和道:“同辛苦。” 宋老太师落下一颗棋子,畅快道:“老夫赢了!” 元栩淡笑,“未必。” 两人又埋头对弈起来,直到夜深人静也未离开寝殿...... * 夏日行旅艰难,有钦差笑称想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