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觉得心情大好,期待起下一次的相遇。 一旁贩卖香饮的摊主凑过来,“主子,还摆摊吗?” “你们继续探听消息。”陈斯年装着心事,拄着手杖离开,今日出来摆摊就是为了“偶遇”那女子,那女子离开了,他还在外面风吹日晒个什么劲儿。 下属点点头,坐回摊位前,刚想吆喝几声招揽生意,眼前被一道暗影笼罩。 他抬起头,就听陈斯年吩咐道:“去替我打听一个人。” “主子请讲。” “尚衣监掌印殊丽,我要她从出生至今的所有音尘。” ** 回到宫里,殊丽去往御书房,向天子禀告陈呦鸣的近况。 天子端坐御案前,面色如常,看起来并无异状,身体应该是恢复了。 大殿陷入沉静,冯连宽揣度起圣意,摇了摇拂尘,示意宫侍们随他离开。 陈述白抬眼,面露不悦,却没有阻止。 不消片刻,大殿变得空荡荡的,殊丽静静站在那儿,不知一会儿是否会失控,毕竟这里是庄严的御书房,而非用来消遣的寝殿。 纤长的睫微微下耷,她保持着尚宫该有的礼仪,大方体面,规矩谨慎。 上首的男人也的确没有越雷池的举动,一直稳坐案前,处理着奏折。 认真起来的天子,如高山之巅的雪莲,肩头覆雪、睫羽裹霜,威严中透着寒气,叫人不敢亲近。 “你说,陈呦鸣在学刺绣?” 殊丽点点头,笑道:“公主在刺绣上很有天赋,还说,想做绣娘呢。” 既想做绣娘,就是一种淡薄名利的表现,对皇位构不成威胁,殊丽如此说,也是与陈呦鸣心心相惜之后的暗助,想助她尽快摆脱天子的忌惮。 做绣娘......陈述白想起易容成元佑时,与殊丽在山洞里的交谈,那时,她说想做绣坊或布庄的掌柜,他还劝她先从绣工做起。 那是她心底的愿望吧。 “你呢,可有想做的事?” “奴婢只想守好尚衣监,没其他想做的事。” 她语气平静,听起来不像说谎,若是没有那晚山洞里的交谈,陈述白或许就信了,可恰恰是知道她的憧憬,才会越发不痛快。对元佑,她至诚无欺,对他,永远戴着假面具。 果真讽刺,他和她同样戴着面具,一个为掩容,一个为掩心。 “跟朕过来。” 说完,他起身走到屏宝坐的后面,留给殊丽一个冷漠的背影。 怎么越讨好越适得其反?殊丽有点心累,却也没有耽误,提着裙摆小跑过去,生平第一次走进御书房的屏风后。 屏风后并不宽敞,光线也暗,殊丽想点燃壁灯,却听见幽幽一声:“陪朕睡会儿。” 既是要休息,就无需光亮了。 迭縠轻纱落尽,遮住里面人的半个身形,她打帘走进,才发现里面摆放着一张贵妃榻。 天子平时都是在这里休息?可当她走近时,才发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这下面全是冰块?天子不是畏寒吗?不是还让她暖龙床,怎么用冰降温? 来不及细想,陈述白已经和衣躺在上面,殊丽没有扭捏,挨着塌边躺下,可身子一着塌面,就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又凉又硬,这不是找罪受么,可身侧的男人已经合眼,她不敢乱折腾打扰到他。 就这么挨着冻躺了一刻钟,觉着周身的血液快要凝固,她扭头看向里侧的人,恰到好处地服软道:“陛下,奴婢冷。” 再这么冻下去,她下次月事非要疼上一整日,她又不傻,好汉才不吃眼前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