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破这份沉默。 听见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殊丽睁开清凌的杏眼,就那么清醒地躺了一宿。 次日,殊丽考核了一批新来的绣女,便回到耳房等着木桃端来午膳。 木桃进来时,带进一阵寒气,冻得殊丽直打哆嗦。她并不是畏寒的人,刚刚像是极为怕冷似的。 “姑姑,御厨送来的乌鸡汤,说是可以调理身子,还送了烤鸭和小饼,我跟着你可有口福了。” “瞧把你乐的,跟着我,未必时时有口福。” 木桃打开食盒,摆好一盘盘小菜,又将汤盅和烤鸭端了出来,“跟着姑姑,吃什么我都愿意。” 殊丽揉揉她的脑袋,“可我想让你出宫。” “怎么又提了?” 殊丽接过筷箸,没有解释,安安静静用完一顿午膳。后半晌,她坐在屋里等来了煜王。 经过陈呦鸣的事,两人又熟络不少,煜王在殊丽面前放下了架子,像个邻家少年一样随意,“遇见什么事了?” 殊丽没提可能怀了身孕的事,只将木桃委托给他,希望他再去御前提一次要人的事,恐担心天子忘了那时的首肯。 煜王有点难为情,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今晚就去。” 殊丽道了声谢,塞给他一张百两银票,“木桃年纪小,刚出宫可能会不适应,还望殿下能够照拂她一段时日,这不是谢礼,而是给她安身立命的本钱。” 感觉事态有些不对,煜王凑近问道:“你惹怒陛下了?” 殊丽笑着摇摇头。 “那你为何急于送木桃出宫?” “在笼子里呆久了,会失去飞翔的本能,我希望我养大的姑娘可以翱翔在天空。” 当晚,煜王来到御书房,跟陈述白禀报起绮衣卫的情况,见陈述白眉头舒展,面色不差,才道:“陛下觉得绮衣卫组建得如何?” 陈述白眼未抬,“有你一份功劳。” 这是间接承认了绮衣卫喽,煜王趁热打铁道:“那臣弟能跟陛下兑现一下承诺吗?” 陈述白猜到了他的意思,似笑非笑地问:“说来听听。” “将尚衣监的木桃送给臣弟。” “你真喜欢一个小丫头?” “她十四了,再有一年就及笄了,无论哪户人家,都会在女儿十五岁时相看人家,臣弟觉着正合适。” 陈述白放下御笔,“怎么,想娶她?” 哪儿跟哪儿啊,煜王汗哒哒,可话都说出口,也不能收回了,“若皇室不反对,臣弟想娶她。” 说完就闹个大红脸,十四岁的小丫头,呆头呆脑,哪是他喜欢的类型,就算“娶”回去,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等风头过了,再送她离开。 陈述白审视着少年的脸,不觉得他是一个能够为了报恩搭上自己姻缘的人,若非对那个叫木桃的绣女有些感情,是不会一再豁出去的。 “抓到陈斯年再说。” “不是,”煜王忍不住上前,坐在了御案下,“能不能先把人给臣弟,臣弟立个军令状,不抓到人,遁入道门,不问凡尘事。” 那还能娶木桃?陈述白轻笑着摇摇头,想起殊丽对木桃的维护,若是还给木桃自由身,她也会欣喜吧。 她最近都有点闷,也该让她高兴高兴了。 “去司礼监取契约吧,就说是朕的意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