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宁宁,能不能同我说,江叔今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千宁一愣,“什么什么意思?” 他记得很清楚,“就是那句:‘爱你一次,就已经折损了半条’。” 江千宁眨了下眼,顿住在原地。 见状,陈寄白便知,这里面是有些内情在的。且是他并不知道的内情。 他哄着她说:“告诉我,好不好?” 江千宁在这时候格外地清醒,出奇地坚定。她否认道:“没什么事,爸爸只是用了夸张的手法,太戏精了而已。” 陈寄白却知,定没有她说的这样简单。 只是,她不愿意说。 他微蹙眉间,只能将此事先记下。 江千宁见他终于没再问,悄悄松了口气。 她是不会叫他知道的。 她只在地上稍微陪了他这么一小会,她的腿就已经开始发酸。江千宁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坚持跪这么久的,还一副死也不起来的样子。她气道:“陈寄白,你跪到明天早上,最早八点,最晚十点、十一点,你是真不要你的腿了吗?而且并不是说你跪到爸爸起来,爸爸就会点头的。” 他耐心地同她解释:“我只是想与他证明我的诚心,证明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决心。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江千宁不知道为什么人可以这样犟,还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掰过她的身体,叫她坐下,不叫她跪,“腿麻了吧?先别起来,我给你揉揉。这阵过去了再回去睡觉。” 江千宁觉得他疯了。哦,她也要疯了。 他就那么板板正正地跪在那儿给她揉腿! 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这个画面,激得她眼泪又要出来,心脏也是前所未有地软得一塌糊涂。 “陈寄白……” 她心里自己竖起来的一堵墙,在一点点地崩塌。 他给她揉着小腿,神情专注,“嗯?” “你揉完就回去吧,不然我陪你在这跪。” “宁宁,听话。就这一次。这一次你听我的,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恰在此时,楼上传来些动静。 江千宁吓得心脏快骤停。他推推她,暗示她快回去。 正好她小腿麻了的劲儿过去,她迅速地爬起来回房间。赶不走他就算了,总不能再留下给他增加难度。——要是爸爸发现她在这里,那肯定就如同怒火上浇了油。那样的话,他跪了这么半天,不就都白费了么? 而且,她肯定也要挨训一顿。 生气的爸爸,还是很吓人的。 江千宁可不像陈寄白那么傻,跑得飞快。只是临走前,她还在朝她挥手,示意他聪明点儿,别真傻傻地搁这儿跪着,赶紧回去睡觉不好么? 江千宁回房间后,陈寄白才勾了下嘴角,依旧在原地跪着。 楼上刚才也不知是什么动静,但好在,不是江父发现了她下楼,江父没有下来。 - 江千宁太累了,这一天折腾得太惨,躺回床上没多久,便控不住睡意地睡着了。 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多到她的精力都耗尽了。 次日再醒来的时候,她看了眼时间,竟然都到了中午。 江千宁想起什么,忽然从床上跳起来就往楼下跑去。 这个时间点,母亲正从厨房端着盘切好的水果走出来。厅中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江千宁快步小跑到母亲身边,急匆匆问道:“妈妈,他回去了吗?早上、早上没吵起来吧?爸爸还生气吗?” 江母将她鬓角的头发别到耳后,柔柔道:“先去洗漱,再下来吃饭。瞧你这着急的,一起床就跑下来。” “没事吗?” “没事。” 江千宁这才回去洗漱。 江母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叹着气摇头。 傻姑娘。 今儿早上,江父倒是没刻意为了为难陈寄白起晚,他照着寻常的时间点起床,七点半下楼,准备去外面晨跑。 在看见陈寄白的那一刻,他脸色一沉。 江父也确实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这里。 佣人们在准备早餐,没人敢说话。 他们早上一过来就发现了陈寄白跪在厅正中央,谁也不敢多看,谁也不敢多说话,只默不作声地低头经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