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远笑着点点头:“过来看看。大伙儿都出来采买年货了?” “可不是嘛,年还是得过嘛,伤愁忧虑的过是一个年,欢欢喜喜的过也是一个年,没准儿明年就好了。” 张放远应声:“如此心态甚好。” “咱们特意来这边的家禽行来采买,张老板厚道,一直没有涨炭火价,这过年了反而还降了些价格下去,大伙儿心里头都感激,就要在张老板的家禽行里买东西。” 妇人健谈,乐呵呵的说道起来,一列排队的老百姓也跟着附和。 “是啊,张家家禽行的鸡鸭肥壮鱼又鲜,眼见着过年却也还未涨价,最是良心了。” 张放远失笑,没涨价还真是因为他没来得及过来宣告消息说涨价,这朝百姓的话倒是堵得他不好意思涨价了:“今年旱灾过了又是雪灾,大伙儿不易,放心采买便是,今年过年张氏家禽行的东西不涨价。” 话音刚落,团在家禽行的百姓就欢呼了起来。 张放远在这头陪着大伙儿说谈唠嗑了几句才进去,管事的早听见了东家的安排,领着账簿泡好了茶早早的整理好了内室让张放远查账。 “今年当真不涨价?” 张放远翻了一翻账簿,瞧着上头的记账,腊月开始他们的家禽行生意就开始走上坡路了:“不是都听见了,如何还好做悔。” 管事脸上浮起笑容:“东家心善,也不怪大伙儿这阵子过来采买都是满口的赞扬,都说您是给老百姓留活路,积德行善。” 张放远道:“别家也没涨几文钱,我们铺子供货充足,与其涨价多赚那几文,倒是不如薄利多销,把村里的积货卖出去,就眼下的生意来说,不会比涨价赚的少。” “老爷明见。” 其实张放远也没有想到炭火价格的稳定会让老百姓如此感激记挂在心上,从而连带着张家别处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这点可不是花钱能买来的效果。 他合起账簿,忽的灵光一现,这所谓名利二字,怪不得是名排在首位,而利排在了次位,他算是深刻尝到了一回甜头。 也不怪那些做官大商即便背地里多肮脏,面子功夫还是粉饰的极好,原是不为自己逞一时的面子好看,而是为了一个名。 常言道树大招风,这利大了,上头还得要个名作为遮盖,否则再多的利那可都是会被风给刮吹的。 张放远觉着得了要领,心情甚佳,同家禽行的伙计发了赏钱,又吩咐在本店买满两百文的送十枚鸡蛋,大伙儿更是欢愉。 赶着一大车的年货回村去,时候已经不早了,临近酉时,纷纷扬扬的雪花又慢慢悠悠的飘了下来。 张放远赶的是牛车去城里,回到宅子一身都是雪。 偏厅的门大开着,张放远跳下板车甘草和黄芪就来把年货往屋里搬,他仰头就看见两个小朋友今儿裹的甚是严实,毛茸茸的小锦冒把脑袋圈着,衬托的脸蛋儿更是圆润。 这当儿两个家伙正排排坐在炭火盆前烤火,小手一伸一缩的,很有大人烤火的样子。 “爹爹快来烤栗子!” 小鲤哥儿听见脚步声抬起脑袋,看见站在门口的老爹赶紧从凳子上下去,穿的厚实步伐都有些笨拙,肉乎乎的小手牵着张放远过去,小鲤哥儿指着炭火盆子:“爹爹快捞起来。” 张放远蹲下身,用小木棍戳了戳火盆儿里开了个小口子的大板栗:“我说如何这般乖巧烤火,竟是惦记着吃食,你也太馋嘴了。” 他捏了捏小鲤哥儿的脸蛋,两个小朋友从小就胃口好,一直就白白胖胖的。 这明年开春就要三岁了,小鲤哥儿虽然比起以前抱在怀里时要长高了许多,但依旧还是圆圆的,倒是哥哥抽条的要快许多,虽是一样的年岁,但是两个小朋友站在一块儿明显哥哥就要高出一截了,许是条儿高些,看着也比小鲤哥儿瘦。 张放远先前还笑话,一个顾着长个儿,一个就只顾着长膘了。 许禾骂了一句:“小哥儿和男孩儿本就不同,刚出生的时候分辨不明,大些了还能瞧不出来不成?” 张放远应承,哥哥的骨架子长的都要比小鲤哥儿大很多,确实是男孩子小哥儿本质上不相同,哥哥颇有些继承了他的体格,个头蹿的快,要是把瑞锦放在孩子堆里,说他有四岁了也没有人不信。 瑞锦又聪颖,玩心不像寻常小孩子那么大,张放远盘算着明年过了三岁就给他找个夫子准备开蒙了,这阵子他小爹教数数他也挺感兴趣的,学了那么久也并没有厌学的意思。 而今张氏一族里没有个读书像样子的,唯独他娘当年是个会读诗书认字的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