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臣年,他原本就是个琴师,落了松香也不奇怪。 但转而一想,崔珩又皱了眉:“送的什么东西来,我怎未曾看见?” “哎。”小厮转着头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人,摸了摸后脑勺奇怪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可能是怕打扰了您和大夫人交谈。” “说起来,那人还是个跛子呢,腿脚倒是快。”小厮嘀咕道。 又是个跛子? 崔珩忽然想起了陆雪衣救下的那人,最近遇到的跛子倒是多。 可是李臣年一向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又怎会突兀给大房送东西来? 崔珩握着那块松香边走边沉思着,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 他心不在焉,脚底下也漫不经心。 杨保跟在他身旁掌着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公子,这是往梨花院去的路,咱们应该往对面走。” 走到一处岔路口时,杨保忍不住提醒道。 这时候已经是夜半了,月朗风清,竹露晶莹,崔珩定睛一看,远远的还能看见陆雪衣厢房的飞檐。 他忽地想起陆雪衣晚间吃力的模样,眼睛都呛红了。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但那种时候,怎么忍的住呢。 她越是害怕地说不行,越是激起他的破坏欲,到后来,连盘好的发髻都被抓散了,逼得她呜呜地含泪瞪着他。 反而更让人冲动了。 崔珩微微生了燥意,这时候若不哄,以她的性子估计又要闹上数日。 明明出身不好,性子也不算顶好,但他就是放不开,甚至当母亲问他时,脱口而出了“不袭爵”。 声音落下的那一刻,连他自己都沉默了片刻,母亲的怒气更是可想而知。 他是当真栽在她身上了。 崔珩敛了敛眼神,从那飞檐上移开,须臾又面不改色,回头对杨保道:“你先回去,我吹吹风再回去。” 这都夜半了,吹的哪门子风? 恐怕公子想吹的,是枕边风吧。 杨保垂下了头,装作不知道地应了一声,远远地折回去了。 第73章 癖好 “娘子, 您都饮了三杯茶水了,夜间恐睡不着。” 晴方见雪衣伸手去倒第四杯的时候按住了她的手, “再喝, 明日脸都要肿起来了。” 雪衣唔了一声,放下了杯子,按了按喉咙, 又清咳了几声。 其实她也不是渴, 就是喉咙里一直怪怪的,怎么都不太舒服。 “可是着了风寒了?”晴方见她一直捂着唇,咳的眼尾都泛红了, 忍不住关切道, “我去给您倒点枇杷膏润润喉?” “不用了,我就是吹了风。”雪衣止住她,胡乱扯了个借口。 一开口,她觉得自己声音似乎也有些怪,闭了嘴不肯再开口。 晴方长长地哦了一声,见她喝了那么茶水, 想了想又道:“娘子可要饮些牛乳安眠,我去大厨房问问, 这个时候说不定还有。” “你别去, 我不想喝。”雪衣急声叫住了她。 什么牛乳, 她光是看到恐怕就难以安眠。 当着晴方的面,她开不了口,但一个人却越想越气,闷闷地靠在床柱上别开了脸, “我有些累了, 你去备些水来。” 晴方这才停住步。 方才有一瞬间, 雪衣一生气真想咬下去,可崔珩大约预备到了,手一抬牢牢地捏住了她下颌,她连合都合不上。 幸好只剩一个月了。 雪衣揉了揉下颌,恶狠狠地将那历纸撕下了一页,心情好多了,这才躺下。 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地又想,二表哥从南疆请来的大夫的确厉害,虽说方法大胆了些,但三表哥的身子不破不立,近日又是放血,又是针灸的,她去瞧过两回,明显的气色好转了。 按理,两边婚事已经说定了,这个时候该走六礼,进行下聘了。 但自从三表哥气色好转之后,姑母那边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雪衣猜到姑母大约是开始后悔了,若是再过一个月,三表哥的身体当真好转,姑母恐怕的确要像梦中一样反悔。 事情的走向果然与她梦到的相似。 但不同的是,这回二表哥答应帮她出去了,她到时候主动开口,有了退路,姑母大约也不会像梦中那样。 且避子药她一直有好好吃着,绝不会像梦里那样吧? 雪衣不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