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被烫伤的嗓子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沉婳看着凶神恶煞走进殿内的沉照渡,放松的手不自觉捏紧。 “沉都督好大的口气,这里是紫微殿,没有陛下的传召谁也不能……” “闭嘴!”沉照渡一手拉起跪在地上的沉霓,温声细语问,“能站稳吗?” 沉霓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跪过了,被拉起来时腿一软,踉跄地倒进沉照渡怀里。 “《法华经》有云,每自作是意,以何令众生。”沉婳冷眼看着相互依偎扶持的二人,“连自身都难保的人,谈何度化他人。沉都督当过出家人,这句话早该参透了吧。” 沉照渡收刀抱紧沉霓,直勾勾盯着座上的沉婳:“还能说这么多屁话,看来还是哑药最适合你。” “大胆!”提起这件事,沉婳更是怒火中烧。 用感情留住一个人是虚无缥缈的,她要做的,就是趁萧鸾对她还有感情,尽快怀上龙种,求一线生机。 她问过太医,绝子汤未必真的奏效,只要调理得及时,还是能有孕的。 但因为那碗滚烫的绝子汤,她下体至今没能止得住血,谈何侍寝? “你们二人淫乱先帝后宫,如今还敢口出狂言,都给哀家跪下!” “贼喊捉贼?”沉照渡冷笑:“你在陛下后宫淫乱先帝后宫,扰乱朝纲,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要跪也是你跪!” 看到小几旁边没有杯托却冒着白烟的盖碗,他弯腰一手捡起,直直砸向沉婳。 “啊——” 动作太快,沉婳根本来不及躲避,薄胚盖碗在腿边炸开,溅起滚烫的茶水落在她裸露的皮肤上,烫出朵朵红梅。 “我连皇帝都不跪,更别说跪你。”沉照渡搂着沉霓转身离开,一字一句警告,“再在背后搞小动作,我先带兵抄了你们成国公府,后到颐华宫亲自手刃你。” * 紫微殿外站满保护沉婳的侍卫,看到沉照渡破门而出,纷纷低头行礼,不敢妄动,把刚才听见的一切当作秋风,连带落叶一起扫去。 沉照渡腿长,步子迈得极大,沉霓走了几步已经大口喘气。 “你走慢点……” “这就是你说的‘心安理得’?” 瑶光殿门前,沉照渡猛地停下,来不及收回脚步的沉霓一头撞在他衣服的蟒头上。 他的怒气还未平息,眉头蹙起,一双锐利的眼睛透着冷冽的杀气,再温柔的话语被他说出也咄咄逼人。 更何况这是质问。 “她是皇后,我是妃子……” “是个屁!” 他大声呵斥,看到沉霓瑟缩了一下,立刻闭嘴,生气地背过身子:“你根本没记住我的话,白给你吃果子了。” 笼罩在心头的阴霾轻飘飘散去,沉霓笑着挠他背后的蟒爪。 “沉照渡,谢谢你。” 紧绷得刀枪不入的背肌松弛下来,可沉照渡还是不愿回头,沉霓只能挠他腰上的那条蟒,那是他难得敏感的地方。 “除了爷爷,你是唯一一个会为我出头的人。” 沉婳是成国公世子千金,从小就被捧在掌心如珠如宝的娇宠着,众星拱月,养出个目空一切的性子来,看谁都低人一等。 老国公在世的时候,沉霓还有爷爷为她出头,可爷爷去世,这世上便再无人敢为了她顶撞沉婳了。 如今又多了一个。 “别闹,我要走了。”他反手抓住沉霓,耳廓透着似有若无的红霞,“你父亲刚才提醒我,虽然我没参加祭日,但也要换上赐服迎驾,我才来找你的。” 沉霓笑容窒了窒,抽回手:“这样看我还要感谢父亲。” 沉照渡怎么看不出她的索然,舍不得她难过,更舍不得放她走。 他出言藉慰:“你父亲身体还不错,我盯着他刀穗看久了一点,他还跟我说起话来。”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闲话,沉霓眨了眨眼睛,沉照渡把嘴唇抿得紧紧的,连搭在刀柄上的手也用力得握出青筋。 “他说,刀穗是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