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对小鱼当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他只是问:“你身子好些了吗?” 张知鱼一连吃这丸子都快吃了一个月了,也活蹦乱跳的没什么事,便胸有成竹地道:“这药没有问题,我的身体我最清楚。” 现在的人身体缺乏营养,张知鱼经常都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调理身子。 但毕竟小时候还是受过穷,没吃什么好东西,身体多少都有些缺营养,最近她娘换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反而气血充足了不少,别提什么毛病,失眠的时候都少了。 反而顾慈倒跟病了似的,小脸又尖了,当然不只是他,张家人就没一个不瘦的,就怕鱼姐儿嘎嘣没了,就是夏姐儿也不往外走了,天天跟在大姐后头,用手贴她的额头。 只是她皮太厚,摸着火炭都得过一会儿才喊烫,摸她大姐,便跟见着人上吊似的,回回都绝症起步,一时道——娘,大姐没脉搏了? 张知鱼问她:“你耳朵不灵。你听不到心跳?” 夏姐儿捂住胸口,道:“大姐,你没说心跳跟脉搏一样呢?我听得到但摸不出来。” 唉,后话自不必说,李氏再也不让她姐友妹恭了,道:“小阎罗,少在这儿找打!”这咋咋呼呼的,寿都给她叫短了。 只这事屡禁不止,夏姐儿都急得自个儿看医术企图自学成才了,张阿公愁道:“让她做了大夫,我看咱们家就不出十年都得去了地下给鬼看病。” 好在张知鱼只打算吃够一个月瞧瞧看,若没有事就停下来不再吃了,夏姐儿见大姐还活着,松了老大一口气,也不再提学医的事儿,每日仍在家耍剑,将赵聪折腾得面无人色。 张知鱼确认好了自己身体没事,顾慈也继续回了县学备考。 妇舍便开始正式对外推广补身丸,这几个月张知鱼常常叫丹娘安排人,对来生产的娘子们说,以后怀了孕,最好三个月来一趟妇舍,孩子小些便是胎位不正也有许多时间能想法子。 是以如今的妇舍已经模样大变,里头有许多身子不舒坦来扎针的妇人,也有许多怀了孩子还不曾临产却来看怀像的妇人。 其实大家的针灸术非常一般,毕竟针灸也就是要天份的活儿,但幸好娘子们学的针不多,这么日日练习,扎得也有七八分准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张知鱼的绝技是剖腹术,只要是稳婆就没有不想学这个的。 张知鱼听了便皱眉,跟丹娘道:“这个我只会教给嫡传弟子。” 此话一出,妇舍的娘子们才不说这事了,嫡传,那是要正经拜师的,大家年纪都已经大了,也有自己的师父,哪里能再拜别人? 高大夫却知道张知鱼不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就没见她藏着掖着,她既然这么说,必有缘由。 张知鱼看四下无人,就瞧瞧告诉师父:“我不准备教任何人,我是从小跟着阿公摸骨头的,也对经脉了解,但别人不一样。” 没有临床医学经验的人用刀给人开肚子,这是草菅人命。 高大夫自己也是南水县有名的大夫,便回过味儿,道:“竟然要学到你这样的地步才能学剖腹术,只怕此术等你百年将成绝唱。” 这实在太可惜了。 张知鱼也有些遗憾道:“如果以后遇见特别好的苗子,我将人从小带在身边或许可行。” 只可惜家中没有一个能学医的苗子,不然她也能交给家里,梅姐儿生的是个男孩儿,这就不成了。 梅姐儿如今已经有了送儿子读书的能力,再叫长子学医就是她同意,恐怕罗家也有意见。 转眼已经快要十月,针灸和吃了补身丸的妇人们觉得身体果真好了不少,便呼朋引伴地带着乡里的女儿来城里。 妇舍说了,今年扎针她们不收钱,等到明年就要收三文扎针费。 明年收费今年不收。今年的针可不就就是现成的便宜么?便宜自然是不占白不占,来的娘子便越来越多。 妇舍这十年何曾有过这等场面,丹娘看着只觉雄心万丈,当然立志要做稳婆的念头又层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