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翎!你在说什么! 这回,时雨往后退了一小步,脸上神色更冷了些,呵斥的声音也是寒凉的。叶清翎却清楚地从她眼中,看见了一丝慌乱。 怦、怦、怦 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清晰到几乎可以听见。 叶清翎差点从地面上跳起来,想笑又想哭,她赌对了,时雨果然是吃醋了。 她暗恋了一年的时雨也喜欢她。 叶清翎紧紧揽着时雨的背,没让她继续往后躲。 姐姐,你说那个小帅哥配不上我,那你觉得,谁配得上我呢?叶清翎站直身子,脸上仍是微醺的笑,灿烂似烟花,眸中光点却有种蛊人的魔力般,引着时雨与她对视。 叶清翎刚被时雨捡到时,十六岁,还有些营养不良,只能仰望时雨的背影。 可现在,十九岁的她已经能够将时雨抱住怀中,居高临下温柔看着时雨了。时雨在她怀中,显得那么娇小、瘦弱,她甚至能感觉到,时雨的呼吸、心跳,都乱了起来。 时雨在紧张。 叶清翎舔了舔干涩的唇,甜甜地问:姐姐,既然你不许别人和我在一起,那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时雨没有用语言回答她。 时雨直接仰头,狠狠触上了她的唇,舌尖相触,甜美的津液互相交换,在微弱婉转的呼气声中,一并被卷入对方腹中。 她和时雨的第一次亲亲,一点也不青涩。 紧接着,她们从画室,一路到了浴室,再到时雨的寝室,一发不可收拾。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叶清翎刚开始是装醉,到后来却是真的醉了。 第二天醒来,她只依稀记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对时雨说着喜欢,直到嗓子变得干哑。 从那一晚开始,她和时雨的关系就变了。 也是从那一晚开始,叶清翎在时雨面前,愈加卑微。如果说以前,时雨对叶清翎还有几分对妹妹的关怀,那之后,就丝毫不剩了。 按摩结束,叶清翎跟着时雨蒸了会儿桑拿,再在雅间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 她恍惚地做了个梦。 梦中,她看见十六岁的自己孤身来到海城,被骗得什么都不剩,被人拿着棍子赶出工厂,身上还带着伤。短短几天的经历,就磨灭了她对这座城的所有美好幻想。 父亲和奶奶就是在这时捉了过来,后边有警笛的声音,他们要抓她回去。 他们在警察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说,叶清翎偷光家里的钱,独自逃到海城打工。他们放心不下家里唯一的孩子,这才千里迢迢追了过来,只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无论叶清翎怎样说,是他们想要卖了自己换彩礼,都没人相信。没人愿意相信十六岁的她,没人愿意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小孩。 没人,愿意相信她 最后叶清翎抓住机会,用尽所有力气奔出他们的包围圈。 叶清翎灰不溜秋地在无边夜色下埋头狂奔,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的肩膀,不知道要逃向哪儿,不知道属于她的终点究竟在哪儿。 肺疼得快要炸裂,背上的伤口也一阵阵钝痛,喉咙窒息般地痉挛着,好想哭,却又不敢哭,甚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叶清翎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最后几乎是摔在夜色下的街道上,周围有行人惊惧地看她一眼,迅速走远了。 她拖着疲倦的身躯,一步步,在黑暗中坐下。 叶清翎抱着膝盖,迷茫地望着不远处高楼林立,灯火闪烁,她的眸光越来越淡。 时雨就是在这时闯进她的视野中,一点也不嫌恶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牵着她回了家。 后来,叶清翎无数次回忆起这一幕。 回忆起时雨纤细白皙的手,回忆起时雨淡漠眼眸下透着的那一丝温柔,回忆起时雨冷冽如清泉般的声音,回忆起时雨。 对那时的叶清翎来说,她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是十六岁叶清翎黯淡人生中唯一的光。 她是那一晚唯一愿意,给她信任与温柔的人。 她给了她新生。 却又剥夺了她的未来。 清醒过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叶清翎睁眼,看见暖黄色的光从窗外洒了进来。不远处浴桶里的水早已凉了,就连水面的花瓣都变得凋零。 雅间里很安静,除了叶清翎撑着起身时衣物摩擦的簌簌声,没有别的任何声音。 姐姐叶清翎本能地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她这时才发觉,雅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雨早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叶清翎呆呆看着窗外萧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