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没想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只一夜,小白便没了。 她眼眶热热的发着酸疼,昨天同他对谈时的那种疲惫感又泛上来,她缓了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的在意过它么?” 看到她涌出的大颗泪珠,司景行下意识抬手想替她抹去,可手刚伸到她面前,还未触碰到她面颊,便被她一把拍开。 极清脆的一声响。 司景行皱了皱眉,放柔了语气哄她:“你若是喜欢小兔子,我再去寻几只来,寻些聪明的已开灵智的,你可以随便挑,也不必再费力领去洗髓……” “小白只是只兔子。”苏漾开口打断他,“所以你是不是觉得,随便换一只,也是一样的?” 她死死盯着他,像是在等什么额外的回答。 昨日那句被咽回去的话如今就哽在她喉咙,吐不得,却又吞不回。 司景行因着那夜劳损了神魂,兼之要费神控着邪气,这两日神魂撕裂的疼痛愈发重起来,饶是他忍惯了疼,也难免心浮气躁。 他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按了按额角,刚要再解释,便听见苏漾如释重负般,极轻巧一句:“司景行,我们和离罢。” 整个房间霎时陷入死寂。 这句话真的说出口时,她竟清楚听见心口有什么声音响起,似玉碎,亦似裂帛。 苏漾闭了闭眼,半仰起头用指尖揩去眼角将坠未坠的一滴泪,而后冲他勉强笑了笑,抬步要往外走。 司景行虚虚拦了她一下,“外头起风了,会冷,我出去就好。” 门被轻轻关上。 苏漾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慢慢坐下来。 这两天一切事情似乎发生得太快,她还来不及反应,他们二人之间就糊里糊涂走到这步局面。 可心里有个角落又总觉得,早晚会是如今这个局面——所以现在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宁感。 角落里那只兔子从方才就警觉地竖着耳朵,这会儿一蹦一跳地凑过来,拱了拱她无力撑在地上的手。 苏漾抬手摸了摸它,将它抱起。 它真的很像小白,就连窝在她怀里时,都格外乖巧。 可她总不能自欺欺人,把它当做是小白。 她的余生还很漫长,总不能一直自欺欺人地过下去。 她唤了辰寒进来,起身将怀中兔子递给她,淡然吩咐道:“找个好地方把它放了罢。” 辰寒拿不准眼下这情形,微微愣了一下,便压下所有疑惑,顺从应了一声“是”,将兔子接过去。 她余光恰好瞥见桌案上那一碗雪莲粥。就连一旁搁着的汤勺,都是她最爱用的那套累丝花纹。 司景行拿进来时还是热腾腾的,雪莲的清香散开,混着若有若无的香甜气。可过了这许久,粥已放凉了,香气凝滞住,粘稠的质地粘在碗里,瞧着便让人倒胃口。 苏漾恹恹转过头去,“桌上的也都撤下去罢。” 入夜。 司景行在书房里闭目打坐,浩荡灵力一遍遍冲刷过筋脉,稳住神魂里的邪气。 他确实想同苏漾分开一段日子,可也只是一段日子——他现在还不能和离。 还不到时候。 但小白也确实不能留——苏漾远比他最初想象的聪明,只要被她发现一点端倪,她怕是就能将先前所有串联成线。 司景行骤然睁开双眼,眸光锐利,却在瞬息之间温和下去。他起身推门而出,料峭春风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