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下, 扬眉:“没找别人。” 周梵潦草扫了眼聊天记录, 哦了声。 “行吧。”她说。 梁殊择又笑, 淡漠的单眼皮笑得弯起。 周梵瞪他一眼, 不理他了,任他扯笑。 她乌黑的长发散着,一会后,周梵觉得热起来,车厢里开了空调也没见效,可能是心里燥热。 她打开包找皮筋,将包翻遍都没找到,她慢腾腾掀眼看了眼口袋和自己手腕,都没找着皮筋。 估计是昨天不知道哪时清理包里的杂物,将皮筋一并清理掉了。 现在她浑身上下都找不到一条皮筋。 想绑头发却找不到皮筋的时候最难受。 周梵倚在座椅上,调整下坐姿,这个口袋找找,那个包里的隔层又翻翻,恰好和梁殊择眼神撞了下。 她看到梁殊择唇动了动:“找什么,和兔子似的,不停地动。” 周梵被他这比喻逗笑:“谁像兔子了,”她摊出手:“没找到皮筋,绑头发的。” 过几秒,她看到梁殊择单手打开个下面的隔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个皮筋,抛给她。 周梵惊讶地接过来,像宝贝一样地左看看右看看。 她睁大眼:“你车里怎么还有皮筋。” “你不是总忘带?”梁殊择睨眼她,“记性一点也不好。” 对此,周梵是承认的。 她总是忘记带皮筋,也总是记性不好。 “兔子多可爱呀,”周梵说,“我小学养了只兔子,可爱死了,”她陷入过去的记忆,弯弯唇:“可喜欢那只兔子了。以后我还养一只白色的兔子。” 忽然又想到那些难过的事,她唇线拉平:“不过那只兔子最后被周峪嘉害死了,周峪嘉这个笨蛋。” 零八年,周梵和周峪嘉才经历过差点被拐卖的危险。 那是周梵六年级,周梵的妈妈陈慧卉想让两人分散点注意力,就买了只兔子回家。 哇噻,周梵可喜欢那只兔子了呢。 整天围着它转,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兔子,喂兔子,和兔子玩在一起,如果不是陈慧卉极力劝阻,周梵和那只兔子差点晚上要在一起睡觉。 周梵记得很清楚,它和那只兔子度过了很美好的一年。 但她初一上学期有一天晚了一点回家,当她回来的时候,周峪嘉的几个朋友正在客厅打游戏。 家里乱糟糟的,零食垃圾落了一地。 周峪嘉朋友都在,周梵也不想当他朋友的面说他,当周峪嘉玩完游戏,周梵去兔子房间的时候看到周峪嘉,他一个人手足无措地在那看窗外。 周梵板着脸说,待会妈妈回来,肯定骂你。 家里地面的零食垃圾袋太多了,就不能让你朋友把垃圾放垃圾桶吗。 周峪嘉更手足无措了,他说:“先不说妈妈,我觉得,姐姐,你也要骂死我了。” 周梵抹下碎发,弯唇笑:“那倒不会,我顶多就说你两句。” “不是,”周峪嘉说,“姐姐,你的兔子好像死了。” 周梵不笑了。 - 周梵抱着冰冷的兔子尸体去了陈林湖。 陈林湖是遂南市郊区一个很偏僻的湖。 她抱着兔子哭,边哭边给兔子挖墓地。 小时候,周梵也是玩过芭比娃娃的。虽然初一那个时候不玩了,但家里还有那种芭比娃娃下厨用的铲子。 她用小铲子给兔子挖了块土地,然后把它埋了进去。 隔了一周,她又去了陈林湖,但就在她给兔子挖的墓地那里,她看到了一朵明澄色的花。 花很漂亮。 但这只兔子成为了周梵心里永远的痛。 后来的那一年,周梵和周峪嘉冷战了。 所以,当周梵看到高二那年有人给她送的兔子耳坠时,她会接受这份不知道是谁送的礼物,以及,当看到那句“兔子叫你别哭了”的时候,她眼泪就止住了。 因为她想到了那朵明澄色的花。 那朵花开得那样热烈,好像在告诉周梵,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就算当时再伤心难过,不还是会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开出一朵漂亮的花来,不是吗。 每次戴着兔子耳坠,周梵都能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