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昨晚不小心半昏迷地睡着了,所以要等她醒来跟她说几句话再走吧。 毕竟她昨天才发过脾气,指责过他一声不吭离开的事。 鹤知知有几分愧疚,虽然心疼他没有睡觉,但也知道现在再拖延,也只是耽误睢昼的更多时间。 就一边用手背掩着唇打哈欠,一边推推他:“你快去吧,没什么事不要跑回来了。” 睢昼又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下,才翻身下床,利落地穿好一身戎装,带上门。 鹤知知抱着被子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终究是没工夫多想,又困得迷迷糊糊睡着。 到鹤知知醒来的时候,外面传来新的消息。 果然如鹤知知所料,端亲王带兵进攻,气势汹汹,已经是把屠城二字写在了脸上。 好在这两天睢昼连同几位将军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将端亲王的兵马拦在了城外,逼迫他在荒郊迎战,不至于伤到无辜百姓。 鹤知知安排人在大泗城到处张榜,城中百姓也已经明白过来,之前被他们称为堕落邪魔的国师,如今正是为了保护他们而率兵上阵的元帅。 而之前他们差点就朝拜的新皇,只是妄图谋害胞姐、亲外甥女来谋权篡位的小人。 战况焦灼,鹤知知再一次把心提到了喉咙口。 但她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睢昼准备好的最安全的巢穴,所以哪怕再怎么担心,也只是连连差人去探回情报,而没有自己乱跑。 直到有一日,底下人送来一样东西,是鹤知知等了很久的。 鹤知知捧着那物,心情也跟着沉重了几分。 心中诚挚地祈愿从现在开始,前线的消息全都是好消息,等睢昼回来,就给他看看这个。 第61章 端亲王来势汹汹,战事很是吃紧,睢昼偶尔有能换班休息的时候,但他从来不会听话地找个地方好好吃饭睡觉利用好这段休息时间,而是会跑回将龙塔来,只要时间够用。 而且每次回来,都没有什么正经事,甚至别的话都很少跟鹤知知说,抱着人就开始像没有明天一样胡作非为。 偌大的空旷殿内,只有午后的阳光透过金叶洒落进来些许,照耀在不停摇晃的人脸上,洒下美丽迷蒙的光晕。 有风经过,悬挂的金铃就跟着摇响,像是有人到来的招呼声一般,无论听多少次,鹤知知都会紧张地浑身缩得更紧。 睢昼把她放平在美人榻的软褥上,从后面牢牢搂着腰。 大殿原本是鹤知知非常抗拒的地方,到最后还是成了避不开的场所。 在这样密集而仿佛永无休止的起伏里,鹤知知也想过要用别的话题引开睢昼的注意力。 至少争取一点休息时间。 她偶尔问问前线战况,或是关心关心睢昼的身体健康,睢昼从来没有工夫回答她,只用坚决的力道证明他很、吃、得、消。 鹤知知到最后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咬着指尖或者枕巾一角发出软叽叽的哭音。 这么经历几回之后,鹤知知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每次都被那种事情给耽误掉所有的时间,正事根本没机会说。 所以这一次好不容易停止下来,睢昼在鹤知知迷迷糊糊之间帮她清洗干净,放到床上去擦着头发。 睢昼侧躺在鹤知知身边帮她把头发擦到半干,低头一看,发现鹤知知努力睁开眼睛,困倦地半眯着瞧着他。 睢昼腾出一只手在鹤知知眼皮上轻轻抚摸两下,是催促她睡觉的意思。 等她睡着了,睢昼又要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回去处理事情。 不能睡,鹤知知咬了咬舌尖,叫自己更清醒几分。 她努力撑着身体坐起来,声音里还带着方才留下的绵软,字和字好像都连在一起:“睢昼,你还生气吗。” 睢昼抿抿唇,眼睫垂下耷拉着,落下一片薄薄的阴影,沉默不语。 鹤知知期待地攥着手。 她已经学到了,她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测睢昼的心情,无论她再怎么觉得这件事根本是没什么好生气的,但是如果不亲自跟睢昼确认他的想法,就很可能造成隔阂。 这就是尊重对方的要义。 但是每每被问到这种问题,睢昼却并不回答。 她有些失望,倒不是因为觉得过了这么久睢昼还哄不好有些疲惫,而是因为,她想要给睢昼看的那样东西实在太过重要,她不想让睢昼把那个当成讨好他的手段,她希望他在看到的时候,能够怀持着纯粹的心情,没有任何利益牵扯。 睢昼久久不说话,鹤知知便自觉理解为他还在生气。 揪着自己的手指头有些失望。 她真的很想把那个给睢昼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