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凉州城水便漫了进来。但幸好凉州城的堤坝状况良好,城中水最深的地方,也只到脚踝。 吴惟安和太子白日几乎都待在一起,忙着疏通凉州城的水。 城里的情况越来越好,雨虽还下着,但水也不曾高过人的脚踝。 可清河郡的情况,却完全相反。 清河郡的县令特地派了人快马加鞭赶到凉州,来找吴惟安。 府堂之中,太子坐于主位,吴惟安坐在侧位。 清河郡的来人一身的水,直接跪倒在地:“大人!清河郡发了大水,堤坝被冲毁,如今城里已水漫金山!县令大人实在没有办法,特地派小人请吴大人出手援助!” 吴惟安蹙眉:“你仔细说说,清河郡里水位到哪,百姓们情况如何?” 那人抹了把水,语气焦急:“小人来的时候,水已经满到成年人的肩处。家中宅院建的高的百姓,只能住在最高层。只有一层的宅院,已经完全不能住人了。府衙里头,已收了不少百姓,但如今食物被褥都不够,人手也不足。有很多百姓困在树上,甚至很多人,都被冲走了……” 吴惟安眉目微沉,这情况比他想得严重许多。 - 一到雨天,纪云汐便不太爱出门。 她懒懒地窝在美人榻上,听着外头雨声小憩。 忽而,晚香匆匆而来:“小姐。” 纪云汐睁开双眸,眸中并没有太多睡意:“何事?” “今日晨间,布庄的掌柜在店里发现了这一封插在梁上的信,信写着小姐亲启。”晚香将那份信递了上来。 屋外雨势密如针,狂风而过,吹得四处窸窣作响。 心里一丝凉意泛起,像是水面的涟漪,越扩越大。 纪云汐看着那封信,一时之间没敢接。 晚香恭敬举着,脸上微微疑惑:“小姐?” 纪云汐闭上双眸,而后睁开,伸手拿过。 她一点一点拆开。 信上写着几个字: 清河郡有清远侯夫妇当年死亡真相…… 纪云汐长久盯着那几个字。 她就知道,她爹娘的死,必然有蹊跷。 她拿着那张薄薄的信纸,一时之间微微出神。 清河郡? 那桂大婶的娘家便是清河郡。 但桂大婶纪云汐让晚香找人把对方查了个底朝天,她还亲自去见过桂大婶。 纪云汐可以肯定,桂大婶没有问题。可为什么,这封信会说真相在清河郡? 正当纪云汐在思索时,纪明焱和纪明双忽而从雨里跑进来。 “三妹!”纪明焱一向带着笑的脸上,难得连一丝笑都没,他语气沉重,刚想把怀里的信拿给纪云汐看,便看见纪云汐手里也拿着一封。 慢纪明焱半步的纪明双身上,也有一封。 一模一样的信,写着一模一样的字。 纪云汐垂下眼眸,眸光很冷。 这背后之人,生怕纪云汐收到信后瞒着两位兄长,还特意给两位兄长也送了一封。 这说明什么? 说明清河郡是,陷阱。 纪云汐心里有些乱,她先安抚了两位兄长:“六哥七哥,切勿冲动,此事我们需从长计议。让我想一想,你们也回去想想罢。” 纪明双和纪明焱道了好,便离开了。 - 这夜,吴惟安很晚才回房。 可到了房中,纪云汐也还未睡下,而是正襟危坐在美人榻上发呆。 吴惟安脚步一顿,他反手关上门,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走近:“可是发生了何事?” 纪云汐从深思中回过神,她看了看他那张神色寡淡的脸,问:“你又发生了何事?” 吴惟安挑眉:“我先问的你。” 纪云汐:“你先说。” 吴惟安顿了顿,无奈道:“我和太子要去趟清河郡。” 纪云汐霍然抬起头:“清河郡?” “嗯。”吴惟安走过去,在纪云汐脚边坐下,“清河郡突发大水,该县共有七万多人口,不是个小数目。虽我对清河郡只有监管之职,但我还是得过去看看。” “明日准备一天,后天一早出发。”吴惟安看她似乎有些心神恍惚,便多说了几句,“你放心,后天走,大概两日后便回。我和太子只是走个过场,将物资和凉州军送到清河郡后,并不会久留。” 纪云汐垂下眼眸,唇角勾了勾:“巧了。” 吴惟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