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一秒经过,那份期待感却肆无忌惮的越来越猖狂。 23:55 秦湛会打来吗? 她无法克制自己,有股衝动,只要他一通电话,她就要叫他带她离开这里,她愿意放下所有没意义的矜持,告诉他,他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只要他一通电话。 23:58 她忽然想到,她还没有许下今年的生日愿望。 只要他一通电话就好。 23:59 她的手开始颤抖。 只要他一通电话…… 萤幕上的数字始终没有跳到00:00,一声骇人的硬物碰撞与碎裂声之后,室内陷入诡譎的寂静。 她呆坐沙发,愣愣看着躺在地上的手机画面上的时间,23与59中间被一道裂痕划开,时间彷彿就这么静止了。 彷彿只要摔坏手机,她就不用面对秦湛不会打来的事实…… 月光皎洁异常,眼角不意瞥见一旁矮桌上的电子鐘。 00:01 她终于放声痛哭。彷彿被黑暗吞噬、彷彿这世界再也没有光明般的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始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在与这个世界对抗?她身心俱疲,却无处可归。 曾经以为他会一直都在、一直为她保留一个容身之处,一个在她的心伤痕累累的时候、在她失去对抗世界的力气的时候、在她需要的任何时候,会毫不犹豫接纳她的一处栖地。 人总是不知足,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发现拥有时的美好,这似乎已经是定律。 哭着,她却又笑了。她就是这么自私,直到失去他的现在,她依然满心只有她自己。他为她做过那么多,那她呢?她又为他做过什么? 只一天到晚和男人滚床单。 她哭得更大声了。 奢望他回头?她有什么资格?她有什么脸? 可怎么办?她杨翎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又不要脸的女人…… 「唉……」 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接着,出现了光。 原本紧闭的房门打开,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手里有一束光……手电筒?不,那小小的、摇曳的光影是火光,像是打火机,又像是蜡烛。 ……蜡烛? 「你真的很吵啊……」 贺以正手中拿着一盏紫色琉璃,里头可见烛火摇曳,还散发淡淡香气。他缓步走来,将它放到她面前的矮桌上。 「生日快乐,虽然迟了。」 泪眼婆娑,她怔怔望着他在她面前席地而坐。 「太临时没有蛋糕,就将就一下吧。」 「你怎么知道?」 「你手机太吵,我不小心看到了。」 那些杂沓的生日祝福,确实让她手机整天震动个不停。她突然感到有些抱歉,遂低下头。 「几岁了?」他问。 「没礼貌。……二六。」 「差我两岁。」 「你二八?生日哪时候?」 「8月19。」 「那不就上礼拜?」 「嗯。」 「你怎么过的?跟谁过?」 「跟工作,只晚上和老朋友喝一杯。」 「老朋友?」她瞇眼。「男的女的?」 「男的,」他失笑:「喂喂喂,好了哦!别像个爱管间事的女朋友。」 「谁想当你女朋友?」她也笑了:「我只是想,以你对朋友的定义,我应该也可以算是老朋友了吧?下次生日一起过啊。」 「呵呵,好说好说。」 空气中的香气清甜,让人不知不觉跟着放松。 「来,二十六岁的杨翎小姐,」他笑,将紫琉璃往她的方向推了一点。「为今年许个愿吧。」 烛光映在他们两人的笑脸上,怪温馨的。 最终,这个生日,似乎也不算太凄惨。 她合十双手,闭上双眼。 此刻的她突然兴起一个念头,或许,她生命中的最后那一个人,也没有非谁不可。 她为自己能有这样的念头感到欣慰。 一旁地上那隻被摔坏的手机,画面已经熄灭。 ### 几分鐘前,另一隻手机里传出熟悉的女音: 「您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声后开始计费……」 男人垂下手,默默结束了通话。 \ 我就问:翎儿你为什么不直接打过去呢?(扶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