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智库跟相关部门一致认为南丹战争箭在弦上,《内参》已经下发,这里是新势力角逐场,一旦事态失控,他方势力有了可趁之机,很有可能会复刻二十年前我们邻国的战争事变。” 有传闻戏谑过外交不过是推杯换盏的灯红酒绿,在对外方针未改前,连他们自己偶尔也会自嘲。今非昔比,暗流已汇聚成磅礴风浪,随时会席卷喷涌,如果说硬实力是支撑国际平等对话的前提,那作为软实力的外交,就是绵里藏针的立场拉扯,信息化的发展使得他们需要站在风云变幻的百舸争流处。 李露白换了只手握手机,抽了张纸巾擦干刚刚那只手出的汗,“二十年前我的妈妈没有临阵退缩,叁年前我的哥哥义无反顾,我深知国内的战略布局,愿意与身处这里的同僚坚守不退。”她的声音平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副大使在那头啜了一口茶,“大国崛起的路上从来没有喝彩,只有伺机而动的连天炮火。”他最后说道:“我会拭目以待。” 过后她给况南衡也打了电话,打过这通电话后,李露白就不大说话了,一直沉沉的。 近赤道的纬度,南丹的傍晚时候与国内很不同,天光暗下来时,日落的天际云雾翻涌,晚霞的阳光迸射出粉紫光晕,有如一片粉雾海,接壤了踱上墨蓝的天空。李露白索性从屋子里搬了张木制小椅子到廊下,温差明显,低垂的风凉浸浸拂过鬓边,吹乱了发丝。她后仰闭眼,让黏在耳后的发丝也能因风垂下,晚霞的粉紫光晕薄薄铺在她的周身,不远处军人们活动的声音或近或远的传入耳中。 大约是来南丹时见到的就是它平和宁静的模样,除去潮热的空气,一切都令人心生惬意。 血液因为这个姿势冲向头脑,有些发胀时,李露白撑起身体,抬头睁开眼睛,蓦然间映上荆楚的脸庞,只隔咫尺——他悄无声息的挪了张凳子坐到了跟前。荆楚好整以暇,并不后退,像是在看一个玩闹的孩童,反倒是李露白吓得一个趔趄,险些带倒小木椅。 “你们军队教轻功的?”重新坐稳的李露白扶着头不满道。 荆楚向后靠,抱着双臂,他遮住了霞光,陷入的逆光抹去了他硬朗的轮廓,让他格外深沉,“你什么时候离开?” 李露白将小木椅后挪了半步,存心给荆楚不痛快,“我也说不好。” 荆楚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李露白几乎以为他生气时,他突然抬头,正对李露白双眼,眸光如鹰隼一般,“这里不是国内,不是你纸醉金迷的外交场,是随时可能爆发交战的前线,炮弹也会落到我们的营地来。” 李露白承接着荆楚的目光,并不躲避,那眼神里却平平静静,不是荆楚以为的会反抗。 她眼里有一种破碎的光芒,沉静的破碎,像是深夜里被风折断的蒲草,听不见声响。荆楚从未发现过,一个女孩子也会有这么深寂的眼神,没有波澜,却让人沦陷。 “我知道的。”李露白只回答了这几个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