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天,不可与处的仆从伺候韩易敷完药,道:段公子,少主有请。 韩易绑绷带的手一顿,问:何处? 段公子随我走便是。说罢将瓶瓶罐罐都收好,摆手一请。 韩易提了佩剑跟在那仆从身后。 正是清晨,御虚宫的早课尚未结束,那仆从领着韩易一路来到了不安堂。 不安堂院中,赵况正在教几个童子练御虚剑法的第一式。 祝方与周池以手比剑,在一边过招,指风划过,掀起气浪,带着毫不掩饰的所向披靡的锐气,院子四角的盆栽金钱松簌簌抖动,连枝带叶噼里啪啦掉下来许多。 嵇水还是一袭红衫,盘腿坐在八角凉亭里,手里一杆秤,不时低头看一眼书,又把秤盘里的东西倒进面前一个精巧的铜炉里,嘴里道:够了够了,我只要一钱。 周池与祝方继续比划,指风轰起掉落在地的松树枝,斜斜射入亭中。 亭中嵇水伸出两指夹住,捏起枝子在秤盘上敲了一下,松针全数掉进秤盘,刚好一钱。 嵇水拿过研钵搅碎,倒进炉中,使出内力一催,不安堂瞬间弥漫开沉重干净又温柔沉醉的松香气味。 几个练剑的童子停下来东嗅嗅西看看,嘴里齐声:哇哦 赵况手提木剑,在剑架上笃笃敲了两下,童子们只能不甘不愿地继续回身练剑。 韩易: 一刻钟后,周池与祝方停下比划,两人一道走进亭中,立即有仆从上前将拍打得松软的蒲团放在矮桌前,捧上水和帕子给两人净手,又给两人倒了茶。 周池喝了口,冲韩易点点下巴,示意他进亭来。 韩易迈步,在亭前站住。 进来就是。嵇水对韩易道,师兄是想让我给你把把脉。 韩易说:不必,我已大好了。 嵇水嗤笑了声:谁管你好与不好?你昏迷时我给你喂了颗丹药,我只想知道那丹药有没有用,效力如何。 韩易动作一顿,抬腿迈进亭中,单手握拳往前一伸。 嵇水道:放松。抬手搭上韩易经脉,忽然眉头一挑,接着敛住神情对周池说,成了。 周池点头:那就照样再炼一炉,拿给师兄两瓶,剩下的收进库房。 嵇水应是,忽然别有深意地扫了韩易一眼,而后自行收拾了东西炼丹去了。 嵇水一走,祝方便挪动身子坐到了嵇水的位置上,一边品茶一边看几个童子练剑,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韩易,指间掐着三枚泛着冷光的毒针。 周池一脸倦懒,足尖往祝方方才坐过的蒲团上轻轻一踢,那蒲团便滑到了韩易脚下。 坐吧。周池道。 韩易没有拒绝,扯了蒲团盘腿坐下。 周池斜倚在桌边,看了会儿童子练剑,对祝方道:不愧是名门之后,悟性比我高多了。 祝方捏着毒针的手纹丝不动,道:不是悟性比你高多了,是比你勤快多了。 我以前不勤快吗?周池反问。 你问师兄去。祝方道。 周池:不问不问,成天逼我练剑。说罢侧头看向韩易,倒茶。 韩易依言倒了,目不斜视,看也不看几个小孩儿。 周池垂眸小饮一口,杯中雾气升腾而上,染湿了他的睫毛,一双瞳眸越发显得黑白分明。 这几日感觉如何? 尚好。 想下山报仇吗? 段卓是云南段家不受宠的庶生子,偏一身本领了得,被嫡出小弟设计废了武功,赶出段家,又一路追杀看来御虚宫还是去探了他的底细。 韩易:报。 周池道:半年时间,我让你下山报仇,此后你便是御虚宫的人。 这便是招揽了。 韩易道:你原说只拿我当个花瓶子。 周池斜晲他一眼:花瓶子也得有上进心,我御虚宫少你一个能吃不能打的花瓶? 韩易一阵无语,不过他在御虚宫这几日,见到的都是花瓶子,其中最好看的一只应该就是眼前这人了,虽不说绝色,但清隽雅正,眉目疏朗,不像魔头,倒像一位富家公子。 其实不止相貌,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也全不似江湖人的做派。再看亭外顶着初升的日头被逼着习剑的几个小孩儿,韩易心中暗自做了评价: 这位虽被叫做魔头,但更似一位少爷,还是个败家少爷。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