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不是殿下?那你是谁?!” 诸多看客哪里想到这出美人落难英雄援救的好戏突然有此滑稽转折,许多功力不足的都免不得唇角抽搐,又有一些年轻媳妇,趁着位次较后不那么引人注目,公然掩着嘴无声笑了起来。 还是晋王妃老神在在:“他是王府长史,也是殿下甥男,何娘子求助时,因着滞留清源驿,考虑殿下安全,本不愿让驿站收留身份不明之人,确是岭儿诸多求情,殿下与我方才允许,后来,岭儿打听仔细何娘子遭遇,更生同情,又提出让何娘子暂住家观,待寻到娘子亲朋,再虑如何安置,不过最近琐务繁多,岭儿怕也没抽出空来。” 阮岭不无怨念地瞥了一眼王妃,唇角也抽了抽,却只好陪笑道:“的确还未打听清楚何娘子叔父如今所在。” “不过岭儿,樊娘子今日却说原来何娘子已为娄家姬妾,这倒大出我预料,虽说吧,何娘子本身并不情愿,可娄家有凭有据,今日又当众问我要人,我总不能强留着何娘子不放。”十一娘不无烦恼地叹息一声。 毛夫人方才回过神来,总不能眼见何氏认错人表错情,娄家便偃旗息鼓了吧,这也太过明显,但任她瞪了樊氏好几大眼,“樊妹妹”却只顾着震惊,“毛姐姐”只好懊恼的亲自上场:“阮长史固然怜香惜玉,可也不能听信何氏一面之辞,她哪里至于无依无靠了?娄家怎么也是豪族,她又是良妾,将来自然能保锦衣玉食。” 毛夫人也是借这机会警告何氏,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拈量拈量自己无依无靠的身份,会落得什么下场! 何氏这才一个激灵如梦初醒。 她固然不敢指控毛夫人用她行使“美人计”,可万一落入娄卓这老匹夫手中,又哪里有什么荣华富贵可期,势必会落得个皮开肉绽受尽凌辱死不瞑目的下场,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跟着樊氏入那魔窟! 这下子再也不顾什么气节与姿态,一把拉住了阮岭的袍角:“阮长史,阮长史救救君兰,君兰的确是被娄卓所逼,走投无路,要是阮长史眼看着君兰被娄卓逼霸,便是将君兰送上死路呀,与其受尽折磨而死,君兰不如这时便自寻死路,尚能不受皮肉之苦!” 阮岭老大不耐,这女人到底长着什么脑子,直到这时还以为自己会为她动恻隐之心?她怎么就不明白呢,她的生死,其实全凭王妃一句话。 十一娘此时也不再虚伪了,看向樊氏:“娘子虽说何氏已为娄门姬妾,可在我看来,何氏却并非心甘情愿,甚至不惜以死相求,今日是晋王府设宴款待太原豪贵,总不能让我眼见宴会时被生生逼死一人吧,故而还请樊娘给予晋王府几分薄面,就放何氏一条生路如何?” 毛夫人哪里甘心将何氏这么个再无利用之处的活口/交给晋王妃,可她还没说话,竟然就被樊氏抢了先:“王妃既然开口,妾身当然不敢违令。” 又正在这时,忽有王府婢女过来,低声向王妃禀报。 十一娘冷冷看了一眼陈氏:“祝二娘在外求见其姑外祖母?这还真是稀罕事,祝二娘欲见亲长,怎么寻来了晋王府?” 毛夫人的女眷党,手段虽然拙劣,时间却掐算得正好,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氏还不及反应,祝二娘的继母刘氏却先焦急起来。 “王妃宽恕,都怪妾身有失教管,还请王妃先允妾身辞席,将小女送回家中。” 陈氏又哪里会容刘氏息事宁人?她冷哼一声:“刘氏,凭你也敢教管二娘?听闻二娘侍婢不惜拼死告主,我便遣家人探望二娘,可是别说家人,便连二娘亲舅舅登门,都被你这继母拒之门外,二娘犯了什么错,遭至如此苛虐!王妃,想来二娘是因不得自由,今日好不容易才盼得刘氏不在家中,方有机会脱身,还请王妃许二娘入内,当着众人面前,我可要好生问问,二娘究竟受到何等虐辱,为何她之婢女宁愿一死,也要为她申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