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之处,是如何说服曲母心甘情愿接受如今还是奴籍的艾绿为儿媳,担心这对婆媳之间会有矛盾,曲丰儿显然是个孝子,多少会让艾绿委屈。 不过,既然两人并无男女之情,十一娘暂时也不用为他们担忧了。 这件事情很快被十一娘抛之脑后,但过了两天,白鱼竟来禀报,说艾绿这回抓获的佃作竟然大有蹊跷:“无论如何严刑拷打,一个字都不曾吐露,在下怀疑,必然是敌间中重要人物,然而此人落网两日之久,营州间佃竟然无动于衷,仍然四处打探广阳部动向!” 十一娘这才慎重起来。 裴三哥已然泄露“机密”的情况下,营州佃作关注广阳部动向自是顺理成章,可要是重要人物落网,他们当然会有应对之变,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这说明艾绿四人这回捕获的佃作并非来自营州,可是除了潘博,又有谁会格外关注广阳部战计呢? “是不是衡州叛军!”尹绅提出一个可能。 陆离却立即反驳:“应该不会,据衡州叛军一直以来动向,他们主要力量应当集中于南部,而且无论朱子玉,抑或急公主会盟首,总不会希望太原失守,蛮部长驱直入,他们这时关注重点,应当是如何与镇定军对抗。” “那么这佃作究竟授命于谁?”尹绅大觉废解:“如今最希望北疆不宁者,当然是突厥五部,不过要是佃作为突厥等蛮族,外貌差异一目了然,除非吐蕃,尚且可能与周人混淆,只不过吐藩可不会听令于突厥,别看两国现今已然结盟,吐藩其实一直准备见风使舵。” 突厥等四部,发肤眸色与周人都有所区别,唯有吐藩,区别不是那样明显,具吐藩血统者倘若一直在大周生活,根本便不能从外貌上分辩国别,然而尹绅并不以为吐藩这时会如此尽力,间佃甚至安插到了太原,并且极其活跃的关注广阳部行动。 “我亲自审问过这个佃作,但他一心图死,也根本不会妥协于皮肉之苦,如此坚强不屈,一定是经受过残酷训练,我赞成白先生看法,他不会无足重轻,但可惜并没办法让他交待主使。” 若这人是无名小卒,一定会身带令信抑或肤刺印记,否则无法让“同僚”确定身份,但这人身上什么都没有,证明只需“刷脸”即可,要么就是身担联络之职,要么就是间佃头子,鉴于此人意志的强大,十一娘更加偏向于后者。 但间佃头子在本国出身一般都不会太低,所以不大可能是突厥四部浮虏之周人,但这佃作外貌,却并没有突厥四部的特征。 “会不会是北辽人?”陆离提出一个可能,但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对这个说法抱持否定的态度。 北辽暗探自从明空落网,便彻底从太原撤除,耶律宏将刺探敌情之事,全权委托给对太原更加熟悉的潘博,再者耶律宏眼下根本不可能再有余力关注幽州之战,就算他还有隐藏的佃作,论理也不该表现得如此活跃。 “又有新罗人,形体与周人差别微小。”尹绅又说。 “新罗如今与大周维持友好,再者并不乐见北辽强大,甚至对潘博也有具防范,是以并无动机刺探广阳部军事计划。”十一娘似乎喃喃自语,却突地挑眉:“会否是东瀛人?” 这个怀疑让陆离及尹绅俱是心头一震,陆离抢先道:“甚大可能,别看东瀛人与大周仿佛交好,此族野心一直没有减消,似乎东瀛人骨子里,便天生流淌贪婪匪狂之血液,据十四郎密报,亦称那粟田马养与三大异族王来往密切,说不定,他们已经与突厥五部勾搭成奸,想要趁着大周处于困境,分一杯羹!” “这人佃作身份太过明显,我们若是放了他,怕是也没法引蛇出洞。”十一娘很是忧虑:“倘若一如六哥猜测,那么东瀛佃作一定会有行动,趁着幽州一战,实施阴谋,让大周时局更加动乱,他们才能坐享渔翁之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