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去你叔叔家楼下等你?秦越鸣垂着眼睫,盯住他这巴掌脸,还是去你妹妹学校门口等? 你威胁我吗?叶思栩不可置信地看他。 秦越鸣看他现在胆子倒是比从前大,额头凑过去,与他碰在一起,手掌心捧着他的脸颊,拇指指腹轻轻滑过他的肌肤:不是,我想去接你。阿叶,你让我去接你? 我叶思栩皱皱眉,可是也没有下雨。 秦越鸣靠在他肩膀上,像是完全靠他支撑一般,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不让我去接你的话,我的心里会下雨的。 叶思栩想:这是哪一部电影的台词?为什么他从来没看到过。 他还以为喜欢马丁斯科塞斯的秦越鸣是个冷漠无情的社会观察者,谁知道他居然内心还住着一个张口满是情话的伍迪艾伦? 你叶思栩拧巴地说,你。 他扭头看向车窗外,但始终没有推开他。 好奇怪的关系。 明明秦越鸣这么大的个子,却靠着自己,好像他离不开自己一样。 叶思栩从他掌心将鸡蛋取回来,喃喃道:要冷了。 秦越鸣眯着眼睛觑他的神色,看他仔仔细细地滚着鸡蛋,也没有挣脱自己,便抬手绕上他的腰。 叶思栩身体微一僵,但也没动。 他感觉秦越鸣很疲惫,声音又哑着,虽然吃过饭后好一些了,但听得出来的确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那就让他这样靠着自己休息吧。 叶思栩主动往后靠靠,让秦越鸣也靠在椅背上,他低眸看他近在眼前的容颜,手指头滚着鸡蛋,悄悄听他的呼吸,越来越沉。 轿车开得很平稳,秦越鸣真的在路上靠着叶思栩睡着了。 等抵达剧院,他才惺忪醒来,看叶思栩一直没动过,帮他揉两下肩膀道:怎么不喊醒我?是不是疼了? 叶思栩摇摇头,手掌的鸡蛋还有余温,他呆呆地问:鸡蛋可以吃吗? 早饭没吃饱吗?秦越鸣问道。 叶思栩蹙眉,又舒展开眉心:你不应该回答能不能吃吗? 不能。秦越鸣道,所以你饿了吗? 叶思栩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喉咙一般,又像是被人刺了一下眼皮,颤抖着挪开。 秦越鸣见他忽的要开车门离去,他按住他的手背,又见他猛的抽回去。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叶思栩低着头,小声地说:方导说,每一出戏,任何看似没有逻辑的地方,其实都隐藏着一种一般人找不到的逻辑,他将之称为导演逻辑。所以他也好,李放导演也好,每次都会把看似没有逻辑的三两句对白,用长达几小时的沟通来告诉演员,叫演员好把握这两句对白之间的每一个情绪。 嗯。导演、编剧,主创人员都会有复杂逻辑的支撑,才能更完全,甚至不是完美,只是完全、对的展示出一个作品。这跟鸡蛋凉了有什么关系?秦越鸣越发觉得他现在开始沉浸入表演的世界,阿叶,你给我解释解释你的逻辑? 叶思栩摇摇头,忽的将放着鸡蛋的袋子塞进他宽大的手掌心:是你要给我解释我问你鸡蛋能不能吃,和我是不是饿了的逻辑!秦导! 说完,他扬眉轻哼一声,飞快地推开车门下去。 留着秦越鸣拿住手里的鸡蛋,往上一抛,又轻轻握住。 秦越鸣看他同昨天一样消失在剧院台阶上,心道:他已经懂了我的逻辑。 他嘴角含笑地按下与司机通话的按钮:张师傅,回别墅。 手里的鸡蛋圆鼓鼓,嫩生生,像极了叶思栩的脸颊。 车子开出去,秦越鸣扭头看看后车窗。 视线里的剧院渐渐远去,拐个弯,就再也看不到。 叶思栩抵达剧院,因为自己这半边脸的伤,光荣地成为大家眼中的可怜人。 年长一些的孙老师还做配音工作,一开口就是标准的译制片配音腔:啊,我亲爱的朋友,你的脸,哦,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思栩被他逗笑,可是嘴角也不能撑开,只按着嘴角死死憋住。 李放导演经过,笑着道:孙老师,别逗了,回头笑得裂开了。要破相的,小叶年纪轻轻的,破相了就只能走实力派了。 孙老师也拍着叶思栩的肩膀,不逗他了:好好,挺好的,二十岁就当演技派走实力路线,在舞台上演到八十岁,那就是绝对的角儿,可以传世了。 叶思栩低着头浅笑连连:孙老师您还打趣我呢?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