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适量长短的几张木片过来, 表面装作认真地处理东西,实则江奕内心的计量已经千百次回转。 经历了前两次的曲折,江奕大致明白了世界意志逼迫爱人就范的套路, 有亲克亲, 有名失名, 断绝一切温暖的传播途径, 再给人留下一个最不需要的东西,以便其积攒实力进行反社会主义人道毁灭。 从现状来看,苍烬的父母应该都已经不在了, 又因为那股不可控的便宜力量, 周围的小伙伴都怕他, 无法用交谈的方式来纾解情绪, 苍烬后来性情大变很可能就是长期遭受族人冷暴力所带来的隐患。 搞事的先行条件基本达成, 差一根点燃炸|弹的导火线也不是很难猜契族酋长。 江奕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迄今为止他只见过酋长对苍烬是真心相待,无论是兽潮前后,还是广场出现大量伤员之后,苍烬的神情也只因酋长出现过动容。 纵观全契族,可能所有人加起来都没一个酋长的份量重。 所以天道准备拿酋长开刀,它安排了此次的兽潮危机,让为了安抚族人而隐瞒伤情的酋长失去了一条腿。 即使无法动摇他在部族中的地位,但感染并发症状以及生活上的各种不便,极大可能会给对方带来数以百计的危机。 不夸张地说,如果酋长死了,苍烬与尘世间的最后一点联系将会被彻底斩断。 还好他穿来了。 没能阻止酋长断腿是江奕的遗憾,但至少伤口处理得当,过几天将制造的义肢送过去,虎背熊腰的酋长站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眼下的危机是解除了,但是天道有这么仁慈放过反派吗?至少江奕是不信的。 江奕开始心不在焉。 天道全程围绕反派进行针对,询问苍烬的话应该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如果是自己询问的话,苍烬应该是知无不言吧 两瓣唇像是被胶水黏合在了一起,所有的声音哽在喉咙口,怎么也挤不出来。 噢宝贝,如果你想知道我家里的事为什么不开口问呢?你在怕什么? 江奕低下头,微微叹口气。 很早之前他就抗拒去探求他人的私事,不是礼貌,是想知道但又无法开口,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毛病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对陌生人来说这或许是良好的绅士风度,但对亲人来说只会显得疏离。 等这一次任务世界结束后他也别犯懒了,抽空去心理咨询室看看吧。 确定好了鞋底的厚度,拿起骨刀,江奕突然想起自己忘了测量少年脚掌的码数。 面前坐下来一个人。 愣了一下,抬头看见苍烬将木棍递给他,拇指按着上面的一个刻度。 江奕接过,在人脚掌上比对,似乎刚刚好。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鞋? 鞋是穿在脚上的东西?苍烬这么问了,又摇头道,刚才看着你,突然就知道了你想要什么。 江奕感觉胸口有点热,撇开视线时看到了苍烬手中端着的碗,因为只放了盐,这一碗肉汤看起来很清淡。 苍烬推给他:要吃吗? 回来的路上吃了几颗乳果,江奕现在并不饿,只不过这些天第一次见到苍烬亲自做吃的,肚子还没叫,心里就开始欢呼了。 双手还没沾上碗,突然碗被拿了过去,江奕再一眨眼的时候,苍烬将两块兽皮垫在了碗下面。 他道:小心烫。 嗯。 江奕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苍烬对外一直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江奕始终都觉得,这样的温柔和细心才是少年最初的模样。 他现在才十三岁。 深深吸了一口气,江奕认真的时候,手上速度很快,骨针就像墨笔点缀在图纸上,绘出一副灵动的画卷。 小少年喜欢凑在江奕的身边看他做事,无论江奕做什么,对他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看的时候很乖巧,专心致志,不会开口说话。 江奕只当苍烬在好奇自己做什么,心里笑道,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 但想到这孩子在孤寂寒冷的山洞中生活了不知多少年,又泛起一阵抽搐的疼。 大概是两人都很享受现在的恬静氛围,不知不觉就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江奕将皮毛铺在草堆上,他怕少年害羞不肯一起睡,抱着人便滚了上去,笑道:舒服多了罢? 皮毛多到能铺床,苍烬也在琢磨着怎么和江奕睡在一起,没想到被人先一步下了手,耳根子又开始发热。 江奕揉揉苍烬的小脑袋,心知也就趁着人还没长大还能这么闹腾一下,语气却是自然而然地柔和了下来:晚安。 苍烬蚊子声一般细小地喃喃:晚安。 日子过得很快,白天江奕会先去一趟契族,给伤者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