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化繁就简安排了大齐光喜帝的葬礼,梓宫归葬皇陵,京都满城披白,然这场国丧却只见凄惨,不见隆重。而两位皇子,因得白家和刘家互相指责对方是那场刺杀的幕后主谋。潘介不欲在这多事之秋得罪任何一方势利,于是两位皇子的尸身便由白家和刘家各归各家,令两家自行安排其葬仪,最终两位皇子皆不得归葬皇陵。 两个多月后,京城在各大世家门阀暗中一番握权调和,风云暂定。不得不说新帝虽然能力不足,但却足够谨慎。他放得下身段,足够八面玲珑。 也是应得他的谨慎,京城自皇宫遇袭之后虽偶有几起流血冲突,好在规模皆在可控范围之内。这一切的一切,经过顾掬尘布于各地饭庄酒楼的信息网汇于御河山庄的书房内。叶策坐于一张太师椅内,细心归纳整理着这些大量的情报。 对面顾掬文也象模象样的坐于书案处理一些庄子里的琐事,看着面色平静的叶策,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叶大哥,如今换了个皇帝,对我们顾家可会有影响?” 叶策从成堆的文案里抬起头来,看向少年,“当然。” “啊,那怎么办?听说这个新皇帝和步将军有仇。而我大哥与步大哥亲如兄弟。这皇帝会不会对步大哥与我顾家来个诛灭九族吧?听说这位新皇是位睚眦必报性子。” 听顾掬文这样说,叶策下意识看向了窗外。看着少年口无遮拦,内心颇为无奈,面上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他淡声道:“主子常说,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如今这样的世道,倘若皇帝真下了此令,倒也不必惊惶。以主公之能,倒时候谁诛谁犹未定。” 顾掬文瞪大了眼睛,脸涨得通红,眼中泛着兴奋的光芒。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这位新皇一看就不会是什么明君。……也不知大哥最近是不是患了懒病,扔一堆事务让我处理。……哎,我还是喜欢练武。” 看着这样意气风发的小少年,随中便妄议皇室之事,本想训戒几句,可想想还是作罢。这位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可有那样一位大哥的惜心教导,人也不会笨到哪里去。 看着少年眼中兴奋的光芒,不禁感慨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心中也对这位的小少年有那样一位大哥心中感到羡慕。这位每天洗浴的洗筋伐髓药材就不知要花费多少钱财。还有斟称武学宗师的桃山四老每天教导。要知道桃山四老性如孩童,要想让他们常年留在一个地方,主子可是费了无数的心血。更别提拜入让玉衡先生门下对这位少年的诸多好处。 望向少年,叶策不置一言,继续处理公务。 顾掬尘觉得这两个月的时间过得真快,简直就是一晃而过。 临汶路的上空,乌云笼罩,不过午后刚过,天间云淡间忽尔就变得浓云压顶,阴森昏暗。 而在这样的天色下,那躺在白马上的青衫公子便成为最亮眼的景色。他两脚随意搁在马背上,双手枕在脑后,竟似睡着了。 青衣公子眼睛微阖,长长的睫毛覆在白晰的面颊上,似在狂涛浪涌中一张安静的帆,凭它外间雷声阵阵,此间依然平静如常。 公子的身后是推着粮车艰难前行的兵士。 这些士兵艰难推着粮车,眼角余光却似有还无看着他们的伙长。历来十人为一伙,按理这位小小的伙长根本不可能引起他们这么注意。可当他们看着百夫长,千夫长对这位小小的伙长言听计从,异常恭敬的时候,那这位小小的伙长在他们的眼中就变得神秘莫测起来。又一伙长之职号领一支几千人的送粮军,顾掬尘在这些兵卒心中成了最牛的伙长。 到达预定的宿营地还有几公里。也只有到了宿营地,这些粮兵才能生火炊饭,这也是他们一天之中唯一能食到了点热食的时候。 连日的春雨让脚下的道路泥泞不堪,脚上草履走在这样的路上并不太舒服。如果不是几面举在兵卒手中的军旗,顾掬尘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一支军队。 虽然是后勤军,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值此就能看出运粮军对一支军队的重要。可是看看她带着的这运粮军,这哪里能称得上军队,简直就是一帮子乞丐军啊。 他们没有锃亮的护命凯甲,没有锋利的刀戟。他们只有破烂的衣衫,生锈的刀戟。甚或他们连遮体保暖的衣服都没有。披在他们身上的破衣烂衫,顾掬尘以为那已不能称之为衣服了。 躺在马背顾掬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