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被围的密不透风,这些宫花倒是关不住,还是顺利地送到了它们的主人手里了。” 伏珺随手取了一枝木樨,放在手上把玩,“做工还不错,勉强能和当年长安流行过的那些比一比。” 观若取了那朵白色的芍药花,若有所感,“将军很早便吩咐人去做这些宫花了么?” 伏珺以为她只是想知道晏既对她的在意。 “是啊,应当是你们共患难之后的事。他在林子中性命都要保不住了,回来的时候却同我说,你的发髻上太单薄了。” “你拥有的东西始终太少太少,往后你在他身边,他想让你多拥有一些东西。” 且不是从梁帝那里得来的。 伏珺指着观若手里的那一朵白色芍药花,“这应当是玉楼琼勾,是晏氏的家徽。” “我听说太原晏氏的后山,夏日的时候满山都是这种花。” “晏氏的女子,无论老少,都会在夏日的时候簪着一朵白色的芍药花。” 观若也才刚刚听晏既说过。 “便如冯氏的女子,都习惯在鬓边簪牡丹花发簪一样。你可还记得我们初入裴府那一日?” “那时你名义上是眉姑娘的侍女,一定见过她簪的那支红宝石牡丹花发钗吧。便是这个意思。” 她很快又语带调侃,同观若眨了眨眼睛,“明之把这朵花给你,你既不是晏氏的女儿,簪了这朵花,便要做他的妻子。” 观若的目光,始终都落在这朵白色的芍药花上。 丝绢如花瓣一般轻盈,却比花瓣更坚韧,也有更长久的生命,可以一直停留在她的鬓边,永不凋谢。 也许今日之事,真的只是她多心了。也许是他勾勒花朵的时候太懒,将全副的心思,都花费在了勾勒她的容颜上。 她的心又松快起来,开着晏既的玩笑,“将军从前不是最讨厌戴花的女子么,此时倒是送了这么多给我,是想要连我一起厌弃么?” 伏珺摆弄着她手里的木樨花,插戴进了他的发髻里,是一个簪花的翩翩少年郎。 “他不是因为她们戴花才厌弃她们的,是因为他原本就不喜欢她们。” “而见了自己心上的姑娘,自然愿意她的鬓边,开着永远也不会凋谢的春天。” 观若微笑着望着伏珺,他又道:“不知道殷姑娘能否割爱,将这枝木樨花送给我。” “我那时见旁人戴花,其实心中羡慕地紧。每次有小娘子过来寻明之,他是避之莫及,我却总是盯着人家头上的花看。” 伏珺望着匣子里其他的宫花,爱怜地伸出手,拂过它们,“那时候住在梁宫里步步惊心,这样的东西,连私藏都不敢。” 观若自然很快便应了,“戴在伏大人头上,比插戴在我发髻中要好看。若是还有喜欢的,尽管再挑几支。” 往后伏珺也总会有机会,恢复她原本的身份的。 她的目光重又落在这朵芍药花上,“我只要这朵便好了。” “对了,过一会儿也拿几朵叫眉姑娘挑一挑。” 便是不能在军营中戴,带着一身疲倦与伤痕回到营帐中,望一望正在盛开的花朵,亦会觉得人生还是充满希望的。 伏珺将那宫花取下来,仍旧放在手中把玩,“眉姑娘最喜欢牡丹花,这里却没有,就不知道旁的花,她能不能看得上了。” “我也只要木樨花便好了,它们放在我这里,不过是白日生尘,永远都没法光明正大罢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