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目光却只落在马车的地面上。 “等到了裴家,我和将军说,让我们仍旧住在一起,好不好?” 她已经开始挣扎着想忘掉她方才看到的一切了。晏既已经拿下了安邑,他们很快就可以结为夫妻了。 若是必须要说一些什么,她只能说起这些闲事。 蔺玉觅点了点头,“殷姐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会陪着你的。我们一起走到薛郡去,去见我们憎恨的人。” 蔺玉觅心里的恨也是没法消除的。 比起她和观若之间的情感,终究还是心里的恨更浓烈,也更重要一些。 这样没什么好指摘的,观若却又忍不住意兴阑珊起来。 “殷姐姐,我从前总是在想,若是我没有进宫去,如今是不是就不用做什么俘虏,可以跟着我父亲往薛郡去。” 她苦笑了一下,“但我想穆贵人告诉我这件事唯一的好处,便是让我觉得自己劫后余生了一次。” 她们家所有的女子都没有逃脱蔺士中强加给她们的命运,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 “我还能坐在这里,还有余力同情别人,其实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她握住了观若的手,也如观若一样,将目光落在低处。 “若是遇见什么事,都只想着事物更坏的那一面,我们迟早会被着残忍的现实给击垮的。” “我母亲常说,若是一个人从未遇见过什么挫折,那一定是因为这个人的人生太过平庸了。” “你瞧,我们都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外面的人也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将来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蔺玉觅安慰着观若,也更像是安慰着她自己。观若回握了她的手,摩挲着她手上的伤疤。 蔺玉觅没有一个好父亲,却的确有一个好母亲。 晏既打了多久的仗,除了醉酒的那一夜,观若就是有多久没有休息好的。她靠着板壁,闭上了眼睛。 她明明很疲倦,可是马车走了许久,一直走到裴府之中,走到晏既给她安排的院落之前,她始终都没有能够睡着。 马车停下来,蔺玉觅先下了车,而后伸手将观若搀了下来。 引路的士兵拱手与观若行礼,“请殷姑娘在此稍候,待将军手边的事情忙完,会再着人来请您的。” 观若点了点头,轻声道:“有劳了。” 那士兵很快又道:“蔺姑娘的住处并不在这里,请随我来。” 蔺玉觅便望了观若一眼。 观若笑了笑,想要安抚她,“你先过去,我待会儿会问问将军的意思的。” 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拿着自己的包袱,转身跟着那个士兵离开了。 院门大开,院中候着两个打扮简素的侍女。观若拿着自己的东西进了门,那两个侍女同她行了礼,便要伸手来接她的东西。 观若已不习惯有人来帮她做事,很快便将她们都打发走了。 她无心此时便整理东西,反正为她所有的东西,也实在是少得可怜。 院中有一棵木芙蓉树,高过院墙,有花朵落到了院墙之外去,她方才就已经注意到了。 而院落中央还有一架凌霄,已经是九月了,仍旧开的如火如荼,一下子便将这个院子点亮。 观若坐在花架之下,仰头望着被花叶分割的天空,心里终于渐渐地安宁下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