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翾并没有让桂棹和兰桡去她的书房中服侍,闭门于绮年殿中一月,观若几乎什么消息都没有听到。 她既然是被萧翾惩罚,旁人当然也就不能进殿来探望她。 好在殿中有酒,有绿绮,还有许多许多观若不曾看过的书籍,她才不至于被关在殿中,真生出什么春怨来。 但到了夜阑人静寂寞之时,观若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孤清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帝王打入冷宫的妃子,只能日日坐于春庭月下,等待君王暂回车辇。 在梁宫中不曾体会到过的感觉,到了萧宅之中,反而是体会到了。 白日的时候虽然不能进东偏殿,袁音弗还是常常会让侍女搬了长椅过来。 她就坐在庑廊之下,同观若一窗之隔,一面做女红,一面同观若说一些闲话。 袁音弗原本也是爱书之人,只是身体渐渐笨重之后,连脑子好像也变得有些不清楚了,便只能是做一些简单绣活,聊以打发辰光。 萧翾身边总有眼线,对这样的事情熟视无睹,袁音弗也就来的越加频繁了。 偶尔能给观若带一些新鲜的消息过来,总是微不足道的。 殿中人来来去去,早已经换上鲜艳的春装,再过一段时日,很快便要换上轻薄的夏装了。 这一日也是如此,春光尚好,袁音弗又坐到了观若窗下,手中拿着绣花绷子,同观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近来外面的消息好像在萧宅之中也流动的很快,不知道是不是萧大人放松了一些。” 她始终不能放弃同人打听消息的本能。 “我听闻晏明之将原先从梁宫中带出来的俘虏,只要不是家族还旗帜鲜明支持梁帝的,全都放走了。” 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她原先那些争强好胜之心,在经历过与李玄耀一起的那个夜晚之后便已经灰了一半了。 骤然听闻这件事,倒是在殿中对着烛花默默无言了良久。 历来俘虏——尤其是女子,总是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的。 若是早知道能有这样的事,她当时或许便不该出头,以为是为自己寻到了出路。 “贵胄之女自然是回原本家中,而一些无依无靠的宫女,晏明之反而是给了一笔钱财,令她们自谋生路去了。” 观若思虑了片刻,“都过了这样久了,想必太原之围早已经解了。” 晏既纵然善心,也不会无端端做这样的事。 围攻太原的世家有雁门衡氏,她这段时日做梦,有几日便在梦中,见到了最后坐在马上,回头望她的慧嫔。 她来不及和她说任何话。 北面三郡长期为梁朝的百姓抵御外敌,手握重兵,所以他们族中所出的高位嫔妃,若是仔细算一算,反而往往是梁宫中最多的。 如今晏既几乎已经将所有的俘虏都放归,但愿往后,便不要再有这样的事了。 袁音弗并不知道太原的事,“晏明之是个雄才,他父亲应当也不会这样废物吧。” “太原的事情都已经出了这么久了,若是不能解决,他还有心思搞什么放归俘虏的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