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进行到此处,便是再有绝世歌舞,也没有人会有心思欣赏了。除了萧俶。 这些事闹完,几乎所有的人被其中翻涌的千般情绪牵着走,露出了或怅然,或幸灾乐祸的神情。 只有他始终在一旁自斟自饮,看来自得其乐。 观若最好是连他的目光也不要对上,只是低着头,也为自己仍有残酒的杯子满了杯。 萧鹮已经被方才的那两个青袍女官带走,似乎是已经下了雨,夜风卷进来泥土与青草的香气。 萧翾和萧鹇都已经坐回了原处,她看起来已经不想将这场宴会继续下去了。 “阿翎和阿若,你们谁陪着我回昭阳殿去?” 观若望向萧翾,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从前萧翾都是直接将她带走的,没想到如今她还能有机会选择了。 萧翎很快笑起来,同萧翾撒着娇,“三姐,昨夜我听了珠楼娘子的歌,觉得很好。” “今日她还没有上场呢,我不想就这样走了。便让阿若陪着您吧,我再陪陪阿鹇,好不好?” 萧翾对萧翎总是宽容的,被萧翎先下手为强,又是观若没得选了。 观若很快站起来,神情恭敬,“我侍奉您回昭阳殿去。” 萧翾只是点了点头,等着观若朝她走过去,而后她们一起朝着殿外走。 等着侍从赶着宫车过来还要片刻,她们就站在殿门之前。 果然是下了雨,笼罩着天地的雨声为丝竹声一盖,在殿中居然一点也听不见。 萧翾望着纯黑色的天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忽而道:“若是雨一直下的话,便没法行军了。” 观若望着萧翾,语气坚定,“雨不会一直下的,萧氏的将士这一次也会获胜。” 当一个国家陷入混战的时候,战争便没有正义不正义这一说了。只有赢家与输家。 她只知道如今她是同萧翾在一起,她脚下的土地是江陵城,是南郡的治所。 她希望她们是赢家,战役能不那么惨烈,能够有更少的人湮没在同胞的刀枪之下。 “进了五月,便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天气都不好。阿鹇太年轻,也太傲慢了,她会吃亏的。” 观若答她,“还有陆将军在为二小姐掌弦,大人不用过分担心了。” 要南郡的将士们给萧鹇历练,这样残忍的话,观若说不出口。 宫车已经停在面前,观若为萧翾撑伞,而后她们一同上了车。 萧翾好像忽而失去了交谈的欲望,一路上只听见宫车碾压过路面的辘辘之声,还有终于在她们耳中清晰起来的雨声。 一下起雨来,便又不是观若所喜爱的初夏了。 昭阳殿中已经掌了灯,她们一路进了昭阳殿的内殿。 萧翾吩咐凌波重又准备了酒菜过来。在等着酒菜准备的时间里,内殿只是她们两人。 观若其实已经很习惯这样同萧翾独处了。 只是今日的萧翾在心绪不佳之上更添了几分烦躁,是她自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观若不知道该同她说什么。 萧翾在窗边的长榻上坐m.IyiGuO.nEt